“对老人家要保持起码的尊敬,安东尼奥家的小玫瑰,”哈尔维克是个矮小肥胖的老头,喜欢穿着满是污渍的绿色长袍,活像一颗滚圆的大西瓜。艾德看着他从房间另一头,咚、咚、咚……跑过来的滑稽模样,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过了许久,哈尔维克不但没有想起来,还直挺挺的站着睡着了。听着老家伙节奏分明,起伏错落的鼾声,艾德感到浑身无力。他很想一巴掌拍醒这个老家伙,而且正考虑着从哪个角度下手,才能够使之转化成合情合理的‘意外’。
“带我到哈尔维克大法师的实验室,”话刚说完,一条条水带便从少女脚下升腾而起,环绕住艾德,直到他的视线被遮掩住。
艾德华没好气的白了眼哈尔维克,“哈尔维克大法师,不是你要见我吗?”你这只彻头彻尾的老糊涂虫。
“哈尔维克大法师,我帮你找到了给我的信,原来它一直都在你身上,”艾德笑着拿下的小卷轴。可恶的老东西,分明就是在装睡!
“回来,回来,不许你离开,给我回来,你这——”艾德甩上门,伊芙的惨叫声便被阻隔在大厅里。
於是艾德悄悄伸手过去拿那封信,快碰到的时候,却突然被惊醒的哈尔维克扣住手腕,“你干什麽?”
“伊芙,把你的臭嘴闭上!”艾德语气冰冷,他没空理会这块喋喋不休,而且有点精神失常的石头。
学城里的图书馆通常比外表看上去的大得多。图书室内的书架从左到右,呈扇形排列得密密麻麻。在图书架与门之间有一座喷泉,六名身体透明的少女安详的站立在水面上,完全由清澈的泉水形成。
“你迟到了,”随着两下响亮清晰的拍掌声,各种物品立刻回归原处,房间瞬间变得安静无声而又井井有条。“安东尼奥家的小玫瑰,你在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哈尔维克大法师,”艾德必须提高音量,否则无法让另一端的大法师注意,“你找我过来有什麽事?”
短暂的失足感过後,泉水便消失无踪,艾德已经置身于一间宽敞的房间中。这里的声音和味道都杂乱不堪,而最醒目的是一张宽阔的条形长桌,上面摆满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有盛着冒泡液体的坩埚,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玻璃器皿,五颜六色的火焰,还有数十根研磨棒正在石臼中捣碎各种草药……
哈尔维克头顶光秃秃的,但两鬓那里还有些头发,不过乱糟糟的纠缠在一起,明显疏於打理。艾德当然没兴趣研究哈尔维克大法师的地中海发型,不过他发现,老家伙的右鬓粘着一封小卷轴,应该……不,肯定是那封信。
“十二号,你这白痴,你加的是蜥角鳞,我要的是毒蜂刺,你给我小心点,否则我等下就把你给砸了。”
“哈哈哈——”哈尔维克开怀大笑,露出所剩无几的几颗蜡黄色牙齿,脸上的皱纹好像又多了几道。“对了,安东尼奥家的小玫瑰,你到我这里干什麽呢?”
艾德感到额头的青筋在突突地跳动,不禁想起某位大法师对哈尔维克的评论,这个老疯子多半是魔药嗑多了!
“啊、啊、啊、啊……”哈尔维克张大嘴,一连啊了好几声,明显脑袋秀逗了,“对了,丹尼尔寄来了一封信,可是放在哪里呢?”老家伙又开始发呆了。
“信,什麽信?”哈尔维克放开艾德的手腕,神情有些呆滞,显然脑袋又不灵光了。
伊芙开始抽泣,艾德绕过水晶石,径直走向后面的那扇门。
“就是…”艾德想解释,但觉得只会浪费时间,便打开卷轴,粗
“你吓我,你敢吓我,”雾气幻化成娇小玲珑的赤裸少女,却拥有着艾德的容貌,而且表情扭曲,“你这恶棍,强盗,下流痞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以前的你多可爱,多乖巧……”
艾德走到其中一名少女面前,将那本《高等水系魔兽研究汇总》递了过去。少女伸手接过,两只长着翅膀的小精灵从她身上分化出来,举着书本飞向图书馆深处。
絮絮叨叨的呼喝声音从房间尽头传来,每次的指证,都让那些研磨棒和石臼有所改变。艾德对此早已见惯不怪了,哈尔维克向来都是一个古怪的老头。有一次,这老家伙还当着他的面,抱着一根断裂的研磨棒号啕大哭。
你,放我出去!你们这些可恶的法师,凭什麽把我关在这里!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有事快说,老家伙,我的时间比你宝贵得多!艾德想把这话吼回去,但他只是耸耸肩,“我很抱歉,哈尔维克大法师。”艾德不想招惹这个魔药专家,据说曾经有一名大法师因为得罪这个老头子,结果在池塘边吃了一年的蚊子,因为他被变成了一只癞蛤蟆。
“哈尔维克大法师,我可不觉得您有多老,”没错,你这老家伙都一百二十岁了,却还像只蛤蟆似的活蹦乱跳。
“三十七号,说过几次了,要先向左轻轻碾三下,在向右快速滚两下,交替进行二十七回,才能把风铃草的魔法效力保持住……”
“嗯嗯,五号,你今天做得很好,很快就能超过四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