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到这个寨子后的头几天,狗儿天天盼着豹子哥的到来,晚上一遍又一遍仔细回忆着他的长相和身影,也回味着在他背上的感觉。
自从蛮牛领他到豹子哥家后,狗儿心里开始悬吊吊的了--清冷的山坳里,孤零零的一座木房静得出奇,豹子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狗儿从蛮牛那里得知:豹子哥的祖上是猎户,豹子哥六七岁时,就开始跟他爸爸在山中安套打猎了,得到了真传。这山里的很多人都会安套,但都是瞎猫逮老鼠--靠运气。豹子哥就大不一样了,只要是他发现了猎物,安下套来,就有十拿九稳的把握,象是到了时候只等他去取一样。
端午节前两天的晚上,狗儿让淘屋里的声音闹醒了,仔细一听,是豹子哥在和蛮牛说话。狗儿跳下床,就朝淘屋奔去,正要开门时,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急忙转回床边,摸索着找到衣裤,往身上穿时,手都在发抖。门一开,就激动地喊道:“豹子哥!”跑过去扑到豹子哥身上,带着责怪的口气问:“你这会(这段时间)跑到哪去了嘛?”
“去搞了点野物(野生动物)”豹子哥端详着狗儿,笑着说。
“搞到些哪样野物?”
“这回(次)运气好,得了两头獐子,四头麂子和两条獾狗,还有一头刺猪。”豹子哥脸上挂着满足笑容说道。
“放在哪里的?”狗儿目光在淘屋里搜寻着,目光落在装满东西的背蔸上。
“在镇上卖了。”豹子转过身去,从背蔸里取出一包东西送给狗儿:“这是给你买的。”
狗儿欣喜地接过东西,转过身走到饭桌跟前,打开一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一双时髦的蓝白相间的运动鞋、一条蓝色的牛仔裤、一条米色的休闲裤、一件白色的夹克、一件暗紫色的休闲服,还有两件衫衣和两件针织短袖,狗儿惊喜地翻动着。这些东西,他只在镇上看到一些男孩身上穿过,自己连想都没敢想。狗儿疑惑地看着豹子哥:这些东西是送给我的吗?
“拿到你屋里去吧。”豹子哥对狗儿说道。
“你何必买这些东西糟蹋钱哦!”狗儿妈给一大碗炒好的鸡蛋饭递到豹子哥手上说道。
狗儿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新衣,想到豹子哥为了他,这么长的时间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度过,心理还埋怨豹子哥一直不来看他,连他人影子都找不到。想到这些,狗儿非常内疚,喉咙一下子变硬了,眼前昏暗的煤油灯也起了一层水雾。狗儿抱起这包东西,紧紧地贴在胸口,走进屋去放在床上,把脸埋在上面,久久不敢出来。
“我回去了,明天就给粽叶打(摘)来,你们就莫去打了”。
“这么晚了,就在这儿和狗儿挤着睡吧,洗脚水都烧好了。”
狗儿听到蛮牛在留豹子哥,慌忙擦了擦眼睛,跑出去拉着豹子哥说:“就在这里睡,明天我和你一路(一起)去打粽叶。”
豹子哥留了下来。
狗儿躺在豹子哥宽厚坚实的怀里,沉溺在豹子哥热乎乎的身体散发好闻的气味里。
豹子侧着身子面对狗儿睡着,借着屋外的月光,静静地看着狗儿。这段时间里,无论是在密林中,还是在草丛里;也无论是在悬崖上,还是在深涧底;豹子无时不刻地在想着狗儿,豹子那漂泊的孤独的灵魂终于找到的归宿。
豹子好几次伸过手去,想把狗儿搂到怀里,但他终于强压住了自己的这种欲望。他怕两具赤裸的身体贴在一起后,他怕两具赤裸的身体贴在一起后,会无法控制地进行下去--与狗儿融为一体。这样会伤害狗儿吗?
这时的豹子想到了大雁和刘幺毛。
大雁和刘幺毛的事过去了很多年,豹子才听说。王二娃看到的那一幕,豹子以前也和其他人一样,一直都不太相信。
寨子上的半大男孩晚上在一起玩的时候,离家远一点或是玩兴未尽时,基本上都是“哪里黑(晚上)哪里歇(睡觉)”。豹子的家离寨子有三四里路,一旦跟伙伴们玩到晚上,都不回家,有时还三四个人挤在一张床上。
山民们是没有内裤的,或是没那闲钱买内裤,或是不习惯穿内裤。一到床上就是赤条条的。
“舒服不过rou挨rou,好耍(玩)不过棒打棒”,两个男人赤裸裸地躺在一个被窝里,rou挨rou舒服了,难免要行“棒打棒”之事:触摸身体、握捏rou棒、对比大小、区分形状。玩得兴起时,就重叠在一起,或rou棒置于底者腿间,或贴于对方小腹,或rou棒贴rou棒,模仿男女交合之式,发掘着rou挨rou舒服的新境界。
平时很要好的哥们,在“棒打棒”中,舒服得欲火焚身时,渴求满足rou棒那“进入”的嗜好,尝试着从后门进入。无奈洞门紧闭,rou棒不得入内。稍一用劲,尚在顶门之时,体下哥们叫痛,予以拒之。心想:“洞门太小,非撑破撕裂,巨根不可入”。亲朋好友,于心何忍?
男人间“棒打棒”之事,一般止于婚后。但大山深处的光棍们婚期遥遥,“棒打棒”止期迢迢。在他们眼里,这种事是男人间的玩耍,是相互取乐。没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