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最高的蹦极平台有七十六米左右,相当于近三十层楼高,从塔顶俯视下方,建筑物如一个个方块堆积,底下的人小如蚂蚁。
昂斯顶了三天的熊猫眼才能出门,段竟遥过意不去,应下他的邀请。
可要是事先知道他们蹦极,打死他也不能说好。
“你恐高吗?”昂斯系安全带时问离塔台远远的青年,看到他脸都有点白,大有一副随时都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不会恐高吧?你不是早就说过想试试蹦极的吗,今天不是如愿以偿了,不应该激动吗?你没有心脏病的对吧?”
段竟遥那就随口一说,就像天天嚷着要去跳河上吊的人一定会远离水源白绫以保平安一样。
“我不恐高。”段竟遥希望现在就得心脏病。
“那你为什么站那么远?”
“我只是不敢往下看而已,怕掉下去。”
“放心,你死不了的,你死了我给你陪葬,你也赚了。”
他赚哪门子的神经病来了。段竟遥欲哭无泪,越往前走腿越抖,蹦极就蹦吧,为什么非要挑最高的平台呢!
昂斯跃跃欲试,“都说蹦极有跳楼的感觉,可以体验一次自杀的快感,你不想试试吗?”
“不是很想。”
从塔台边沿往下看,似乎都能看到缭绕在下方的云雾了,段竟遥更不敢跳,工作人员把安全绳往他身上系时他忙推开,“等等,我还没做好准备。”
昂斯笑他胆子小,走到边沿,伸了个懒腰,“你慢慢准备吧,我先下去了。”
说完往下一跳,他那神态坦然的,好像没有安全绳也敢随随便便跳下去,早晚都有这一天。
段竟遥不陪他疯了,舍命陪君子不陪疯子啊,退到一半撞到段川凌。
“爸爸?你怎么来了?”
段川凌顺手揽着他往回走,“来看看你们玩什么好玩的。”
段竟遥想溜,但他动作幅度不敢太大,怕一不小心从上面滚下去摔成rou饼,即便台面很宽,可也架不住意外中的意外。
“想玩吗?”段川凌听着昂斯鬼哭狼嚎的惨叫,看了看脸色都白得透明的小儿子,曲解了他的意思,“爸爸也没好好陪你玩过,今天补给你好不好?”
段竟遥哭丧着脸拒绝,“大可不必。”
“怕什么,我陪你一起。”
段竟遥木着看到他老子再三确认了工具的安全性,在专业人士的指挥下给他武装全面了,他是挺想跑来着,可一看到下方的云山雾罩,腿就软了。
两人的腰间用一根带子系到了一起,段川凌劝他往前走,他半是由着段川凌拖着走,将自己带到边沿。
段川凌临了宽宽他的心,“其实看一看,这也不算高,对不对?你不是见到过更高么,没什么可怕的。”
“那不一样啊。”段竟遥死死的抓着段川凌的肩膀,连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了。
段川凌等了他一会儿,“遥遥,你要是真害怕,咱们就不跳了,好不好?”
段竟遥抱着他不撒手,腿抖手抖,“你,你很想跳着玩?”
段川凌眸色深了一分,他是当段竟遥喜欢玩,虽然诧异这孩子胆子怎么变大了,但他无法忽视那个梦中的下坠感。
若是段竟遥想,他就陪着他一起跳。
“乖,爸爸会保护你的。”段川凌亲了亲小儿子的额头,看到他眼角红红的,心一软,回头的话就在嘴边呢,却听段竟遥说:“那就跳吧。”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恐惧,往后一倒,下坠的时候段竟遥本能的死死抱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耳边风声呼呼大作。
心脏跳得前所未有的快,大量的血ye倒灌进脑海,但又好像四肢都充斥着全部的血ye,总之身边变得不再像自己的,对于身体他失去了大部分的控制权,失控的尖叫着。
疯了,再和昂斯待几天,他就该被洗脑了跟着他混蛋一起去自杀玩了。
“啊啊……呜呜。”
又叫又哭,段竟遥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知道另外一股极强的力量的死死的拽着他,不断下落弹升又下降的整个过程中,那股力气是远比身上系着的安全绳给他带来的安全感更多。
温暖宽实的怀抱比任何时候都能给让他安心,段竟遥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脑袋一片清明,空荡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总管知道为什么有些情侣喜欢一起玩极限运动。
跳崖,蹦极,这类的运动兴许能给他们带来殉情的刺激,一步步走向解脱,又在此后重生,人为的制造出生死的危机来。
人类这种生物,在极限情况下肾上腺素飚升,心跳加快,情绪波动极大,也极易受到影响,段竟遥此刻就将段川凌的作用放大了无数倍。
耳边风声嚣张无比,灌满了耳鼓,夹杂其中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他听得不太清楚。
温暖的吻贴到了唇上,发烫的舌头带有安抚性质的舔了舔他被风吹的冰冷的唇瓣,男人近在咫尺的叫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