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竟遥边哭边控诉,“你真爱我就不会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你只顾着你自己,我不想和你做那些事情,你不同意,还把我关起来了,连学校都不让我去,你就是那样爱我的?你最自私了。”
段川凌听着他控诉,一句话也不辩解了,任由他宣泄着不满。这些委屈在小孩的心里憋了太久,不得宣泄总归抑郁。
可不是这样的,段川凌反复掂量着小儿子的委屈,企图找出一丝对自己的情意。
他相信这孩子依赖自己,也爱着自己,细节骗不了人,眼神骗不了人,很多时候段竟遥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他并不排斥他,他们的感情太深了,习惯刻入骨髓,戒都戒不掉。
段川凌分不清父子之情还是爱情,他只知道自己全部的感情都给了段竟遥,能给的不能给的一股脑全给了,他觉得自己要的不多啊,为什么这孩子这般吝啬。
段竟遥不愿意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谁都要他去面对,让他烦躁也无措,本就是难解的题,他又能给出什么答案来。
“遥遥,以前都是我错了,好不好,你别哭,爸爸不会再那样对你,你放心。”
“你说得话不可信。”
段川凌哑然,那就听他说,可段竟遥也不说了抹了把眼泪继续要扑腾回家。
都闹到这份上,再放人离开可就得不偿失,下次段竟遥一定严防死守,绝不让他靠近半步。
段川凌扣着他忙问:“你到底顾忌什么呢?遥遥,你在害怕我?还是在不安什么,和我在一起让你压力这么大,立刻就要跑吗?”
段竟遥自然是害怕的,有时候他也想过,何必如此纠结呢,可他不能不纠结。
昂斯说他拿母亲当成拒绝段川凌的借口,半点不假,的确存在这一部分因素,他在阁楼时一瞬间的震惊产生的念头,从而成了他防守的标靶。
他厌恨情人关系,当别人的情人能有什么好下场,母亲有好下场吗?别说母亲了,段竟权的妈妈,死无全尸,这就是站在段川凌身边的代价。
那么多前车之鉴,由不得他不慎重考虑。
即便段川凌能杜绝一切外来因素,可他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安定因子。
父子的关系可以长长久久,一生都不会变,因为这段关系的维系不靠个人的意愿,也不依赖所谓的责任心,那是血缘的决定的。
可以说,这辈子只要他们不换了一身的骨血,不换了一身的皮囊,父子关系都存在,永远不会改变,这难道不好?绝不用担心受怕。
那情人就不一样了,这种一时冲动,受着多巴胺和荷尔蒙Cao控的产物,无法长久。
任何受人情感Cao控的东西,都不可靠。所以段竟遥怎么可能觉得当情人比当父子划算。
而他的性情也执拗,就像对待冬青和威尔,恋人和朋友都只能当一个,他喜欢单纯的关系,段川凌非要搞得如此复杂。
要是段川凌对他坏一点,他早不要他了,他也不喜欢这样的纠结。
段竟遥不肯说,段川凌非逼着他说。
听他一说话,段川凌惊愕了,“这……我没说把你当成情人,遥遥……我不会抛弃你的,你到底从哪儿来的这些想法,我这些年对你不好吗?”
“你对你儿子好。”
“小东西,我只对你好!”段川凌气得要再咬他一口,“我不是为了和你当情人才上床的,我对别人也没兴趣,我只喜欢你,你不懂吗?你怎么能不懂呢!”
“你早晚有不喜欢的那一天。”段竟遥委屈的直掉金豆子,“等你不喜欢我了,你就会杀了我,你那么狠,谁知道你能不能真干得出来。我当你儿子,我们没那么亲密,你厌弃我了还不至于想杀我。要是我真接受了你,那我们关系更亲密了,你要是讨厌我……我命都没有了。”
段川凌气得手都抖,狠狠的砸了一拳在枕头上,“你可真是!你可真是我一手养大的好儿子!专知道怎么伤我的心,你早晚要气死我。”
“你看,你看你现在就想对我动手了,我说得难道不是实话么,我们原本可以当一辈子父子的,你干嘛不愿意。”
“你闭嘴。”段川凌不想再听,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段竟遥“唔唔”叫唤,眼里的控诉更多了。
背弓完成凌厉的弧度,高低起伏着,昭示着主人爆裂般的情绪,段川凌快要被气得吐血,他真想敲开这只黑心的小崽子脑袋看看,一天到晚到底想些什么,居然还觉得自己会杀他,荒唐到不能再荒唐了,他杀谁也不会对他动手的啊。
段川凌慢慢松开捂着段竟遥嘴巴的大手,改为轻缓的抚摸,手掌许是因为极力的克制微微颤抖,青筋都爆了出来,“遥遥,你在害怕我会抛弃你,对不对?”
段竟遥气鼓鼓的一口咬到了他的虎口,啪嗒掉了两颗眼泪。
段川凌缓和了再缓和语气,轻声问:“你怕我抛弃你,那是不是说你不恨我了?你喜欢我,也爱我,对不对?我不会杀你的,我只要你乖乖的留在我身边,被我爱着护着,我决计不会让你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