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向前,边赏花边聊着家常,不期然和太子越谨宇碰了个正着。
“贵妃娘娘好兴致。”越谨宇依然是意气风发的模样,率先给萧贵妃施礼。
他身旁站着一个蓝色宮装的纤美女子,十多岁的年纪,正是他的太子妃。
“见过太子、太子妃殿下。”江蓠也给他们行礼。
越谨宇与萧贵妃聊了几句,转头看向江蓠,笑道,“都说姑娘医术出神入化,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我那个老实皇兄,都对姑娘赞不绝口。”
江蓠的气息冷了下来,淡然回应,“太子谬赞了,臣女也不过略知皮毛。”
越谨宇喜欢看戏,自然懂得观察,他明显感觉到,在萧贵妃面前言笑晏晏的江蓠,一面对自己,便冷淡疏离起来。又想起那日,她面对江敏的胡搅蛮缠,凛然亦傲然,如枝头傲雪的白梅。
皇宫之中,乃至宫外的皇亲国戚,除却江敏这等愚昧的,谁不把自己揉捏圆滑,趋炎附势,假意逢迎。这姑娘,倒是个有趣的。
越谨宇慨然笑道,“太过谦虚,便是虚伪了。”
江蓠便不做声了,只微低了头,站在那里。她心下明白,帮助越瑾辰,惹起越谨宇的关注,是必然的事情。何况这一世,她比上辈子要高调得多。
“母后有头痛的毛病,江姑娘若有闲暇,不妨也去坤宁宫走走。”越谨宇道。
这话说得客气得十足虚假了。江蓠知道,皇后娘娘有清岚和最好的太医亲自照料,但这话若说,只怕会显得她对宫中局势太过了解,遂淡然道,“皇后娘娘与殿下若用得着,臣女必当竭尽全力。”
江蓠冷淡,萧贵妃显然也不是话多的主,很快越谨宇便带着太子妃告辞了。
萧贵妃看了看越谨宇与太子妃的背影,回头握住了江蓠的手,“蓠儿,姑妈还未曾问你,可有婚配?”
江蓠有些无奈。这年纪到了,人人都要问一句婚事。“父亲还在给我相看。”
萧贵妃看着江蓠,一时显得有些严肃,“蓠儿,听姑妈一句,嫁谁也不要嫁入这宫中。”
江蓠也回看她,一时有些感慨。萧贵妃的心疾果然与这深宫相关。难得她有与自己相同的体悟。
江蓠低声叹道,“姑妈,我知道了,我会听您的。”
萧贵妃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嫁一个疼你护你、知冷知热的夫君,比什么权势富贵都好。”
江蓠轻轻点头。她原本就没嫁入宫中的打算,就是不知道,那个口是心非的人,什么时候松口娶她。
另一边,越谨宇来到了皇后寝宫。
皇后娘娘正在礼佛,衣着富贵庄重的妇人跪在蒲团之上,垂眉顺目,双手拨着佛珠,口中念着佛经。
越谨宇皱眉道,“母后,那个瘸子快要站起来了。”
皇后娘娘没有回应,依然庄严地闭目念经。
越谨宇又道,“若他当真康复,只怕更会明目张胆地与我抢夺太子之位。”
皇后娘娘终于念完了佛经,睁开眼,神情威严地站了起来,“是江府的那个庶女诊治的罢?”
越谨宇点头。
皇后眼里闪过一丝冷锐的Jing光,“那便把那个庶女,拿捏过来。”
江蓠对这母子二人的对话并无所知,陪萧贵妃用完午膳后,不紧不慢地去往舜华宫。
第24章 荒唐
因为近年关,有官员献礼,和太后皇帝赏赐之类,舜华宫热闹不少,太监宫女们来来往往,面有喜色。
越瑾辰依然在殿外的小院中,拿一柄小铲,处理着花盆中的残花落叶,见江蓠过来,他率先淡淡一笑,“你来了。”
江蓠躬身行礼,“大殿下。”
越瑾辰温润的眼望定她,唇角带着和煦的浅笑,“外面风大,你推我进去罢。”
他有太监宫女服侍,却特意让自己推他进屋。江蓠感觉到了他的亲近之意。无论是真心或假意,这都表明,越瑾辰开始对她有所图了,或者图她这个人,或者图她的身份和能力,或者兼而有之。
凶手一步步走进她的计划,那她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江蓠恬静垂眉,走到越瑾辰身后,推动轮椅转了个弯,朝殿内走去。
“敏儿这几日怎样了?”越瑾辰柔声问。
江蓠低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将声音放得轻软,“有国师爷调理,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心情一直不大好——我也是听下人说的,她仍是不肯见我。”
越瑾辰陷入自己的思绪,眼神冷漠下去,想着江敏骨头断得彻底,只怕治好了,也不良于行走了,腿上还会留下可怕的伤疤。
一个身份尊贵、刁蛮任性、且没有兄弟扶持的瘸子,对他而言,有多大用处?
一个身份低贱、温柔知礼、还有能力傍身的庶女,对他而言,又有多大用处?
人前出神并不好,越瑾辰又将自己的神思抽回,转到江蓠身上,想到刚才她的述说,语调平和轻柔,并不强调自己的委屈,抱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