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到贺喜结束,宴席终于开始了。
男臣与女眷分坐在大殿的两侧。这次晚宴,只有正三品及以上的官员、命妇才有资格携嫡子女前来,江蓠的身份实在不高,故而被安排坐在几个三品大员的女儿身边。
江蓠自入帝都,从未曾参加贵女们的聚会,是以还不被人熟识。同桌的几位千金对她有些许好奇,但江蓠始终神色冷淡疏离,话也不多,她们便渐渐不关注她了。
江蓠乐得清静,默默等着皇帝的赐婚。
皇帝坐于御座之上,两旁是太后与皇后,更远一些是两位皇子。萧贵妃喜静,没有前来。
御座之下的二十级台阶分了两层,两层之间有一稍宽的平台。清岚便坐在这平台之上,对面是并排而坐的越英与江宏。能与长公主、威远侯平起平坐,可见国师爷当真是权势煊赫。
宴席临近尾声,皇帝终于说道,“清岚啊,如今你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朕有意给你指一门亲事,你看如何?”
清岚起身,闲闲一拱手,“但凭皇上做主。”
“如此甚好。今日看江爱卿家的女儿,生得花容月貌,年纪也与你相当,正是良配。朕便做主将她许配给你了。”
清岚脸上依然是那不知真假的笑容,扫了一眼江蓠,再拱手,“谢主隆恩。”
“江爱卿,你意下如何?”皇帝又转头看向江宏。
江宏起身,朝皇帝行礼,“谢陛下恩典。”他心下一百个不愿意,但皇帝铁了心,他不愿意也没用。
江蓠接到了清岚的那个眼风,心下想笑,但大庭广众,人多眼杂,并不能真情流露。
同桌的几位千金又朝她投来或探究或嫉妒、或幸灾乐祸的笑容,江蓠只是不理。
赐婚完毕,太后乏了,起身离开。太后一走,皇帝更坐不住,也起身离开,令群臣继续,皇后也随他一道离去。过了片刻,越瑾辰也借故离开。
令人拘谨的人都走了,只剩一个随和的越谨宇,大殿里气氛顿时热闹随意了不少。
不少官员起身,举着酒杯朝江宏与清岚贺喜,就连太子也打着趣道喜。清岚满脸是笑,江宏却是笑容僵硬,心里骂翻了天。
原本江蓠做个良媛,虽是四品,日后得了太子欢心,再生下一儿半子,总会有升品级的机会,入主中宫也并非不可能。如今嫁给一个邪里邪气、心狠手辣的浪荡子,还不知日后怎样。
他明明劳苦功高,怎么这皇帝一次次害他?
江蓠只默默吃菜。这时有一宫女上前,俯身在江蓠耳边道,“江姑娘,贵妃娘娘请您一见。”
江蓠从容点头,对同桌的几位贵女道,“江蓠仪容有失,容我告退整理。”
清岚漫不经心地与群臣说笑,眼角看到江蓠起身,随一个宫女离开。认出那是萧贵妃宫里的,他慢慢转了转手中琉璃盏,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第28章 心狠手辣的国师爷
江蓠让红樱给自己披上了桃花粉的绒边披风,又让宫女去和江宏交代自己的去处,这才有条不紊地到了萧贵妃的寝宫。
萧贵妃粉黛未施,一脸愁容地坐于贵妃椅上,见江蓠过来,朝她伸出手,“蓠儿,过来。”
“姑母。”江蓠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手,坐在她身边。
萧贵妃愁眉不展,问道,“今日皇上是不是将你赐婚给了国师?”
江蓠轻轻点头。萧贵妃叹气道,“这可如何是好?原本前几日我得知消息,便去找皇上,恳请他收回成命,奈何皇上不肯答应。你初来帝都,恐怕不知道,国师那个人……”
她说不下去,担心吓着江蓠。
清岚国师的确容貌昳丽令人惊艳,风流天成令人心折,这京中贵女,有不少少不经事或者自视甚高的,心系于他。可稍有阅历的便知道,那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逢场作戏,心狠手辣,着实不是良配。
江蓠懂了她的意思,柔声问道,“姑母可是担心他会伤害我?”
萧贵妃并未直接回应,只望着荧荧的烛火,黯然叹道,“女子这一生,最怕所托非人。”
江蓠观她神色,知她恐怕是想起自己多年来的遭遇,便握紧了她的手,“姑母,要保重身体,切记不要劳神伤心。”
萧贵妃回过神来,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明明是我要宽慰你的,怎变成了你宽慰我?”
江蓠轻轻一笑,认真道,“姑母放心,我懂得保护自己。而且我与国师爷来往过几次,觉得他也没有传闻中那样坏。”
萧贵妃叹道,“只是这人翻脸无情,你小心些。回头找个机会,我也会敲打他两句。”希望他能看在自己和威远侯的面子上,好生对待江蓠。
实在不行,她去哭求皇上,跪上一两个时辰,大抵能换得皇帝心软。
“我记下了,多谢姑母。”江蓠温顺应声。她八岁丧母,如今却从萧贵妃身上,感觉到了些许母亲的温柔来。
告别萧贵妃,江蓠踏着弥漫的夜色,去往庆霞宫的方向。只是才走了没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