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制这一枚纹身者似乎颇有恶趣味,画工又十分精湛,让人一眼望去,就觉隐隐透露出一种饥渴的荡意,仿佛窄而薄的肉唇媚态万方,仍腆着脸需求。
“什么?”五雷轰顶一般,韩归雁与正查探柔惜雪伤势的陆菲嫣一对视,都惊得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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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雅瞳为免陷入狼窝,远走高飞,流落江湖十余年,直到修成十二品,武功盖世方才返回祝家。可是这一去沧海桑田,初走时还是十六岁的如花少女,再归来已是三十出头少妇。风光的背后总是如此,世人或会口口相传她的传奇经历,也会以此励志,可谁又会去多想想风光的背后,这十余年的孤苦无依,危机重重,漂泊无定,简直一言难尽。
祝雅瞳受迫之后,栾广江内伤受制,功力飞升,后发先至,一举登上皇位。可这一场为世人所津津乐道的风光背后,又有多少人因此而受到牵连?至少谷中的三位均是如此!
不过这一身伤痕都比不得她脐下的纹身来得触目惊心!那是一枚极为淫邪的纹身,偏又刻画得栩栩如生。窄而薄的两片肉唇微微外翻,稀疏却卷长的绒毛柔顺地在四周覆盖,像一座神秘的花园。两片肉唇泛着鲜红的血色,露出通幽曲径,而花径内里,媚肉鲜明的褶皱则纤毫毕现!
出谷的路线研究了多时一无所得。想从水道原来返回无异痴人说梦,不说水道漫长,想在泉涌冲刷之下的湿滑石壁里向上爬,对功力与体力要求太高。祝雅瞳思来想去,若是全盛时期成行的可能不足一成,遑论吴征。至于从山崖爬下则面临一望无垠的大片沼泽,这是一片死地,没有人会犯险踏入。至于爬上,高高的崖壁又是一场巨大的考验,以两人现下的状态想都不要想。
燕国当年一场宫廷风波,牵连者甚众!
陆菲嫣咬牙甩头,手掌按在柔惜雪背心运功,只片刻就大汗淋漓,喘息道:“伤太重了,我尽力先保她一条命!”
营中的寂静又过了半个时辰,才听营门口一阵骚动。韩归雁皱着眉掀开营帐,就见倪妙筠一身带血,背后还负者一名落发女尼踉踉跄跄抢进营来,虚弱道:“救人……救人……”
栾广江固然才情无双,但身子骨天生就弱些,在武功修行一项上向来落后于几位竞争者。而大燕以武立国,历代皇帝都是绝顶高手,因此也不会向栾广江开个先例。
暂时绝了出谷的念头,吴祝二人便安心于谷中静养,等待身体彻底康复。栾采晴在此虽显得多余,时不时还冷嘲热讽几句,吴征倒没刻意虐待她。
“柳师姐她们呢?”陆菲嫣颇觉尴尬,装作若无其事问道。
吴征甫一降生便如灾星临凡,祝家里血流成河,天阴门诸多高足身死,他也远离亲人,被送到大秦的偏远小村苟活于世。二岁之前的记忆已完全失去,在吴征的心境里,那个自己曾经十分排斥的灵魂,在小山村里带着巨大的身世秘密隐姓埋名,又不由觉得“他”可怜。
“我先去安排!”一时来不及细问,也不是细问的时候。韩归雁镇定了一番,当机立断离开营帐去找韩克军商议。
“我来止血。掌门师姐,你万万不能再出事了……”倪妙筠接过郎中递来的伤药,又赶走了郎中!掌门师姐冰清玉洁的圣体怎容男人窥见?她放下营帐后方才解开柔惜雪的僧袍。
外界的波诡云谲,虽然谷中的吴征与祝雅瞳担忧,可现下也没有什么妥善的方法。
:“你就是贪生怕死,一点都不顾大师兄的死活。”
只见身上掌印足有十余处,掌印令雪玉般的肌肤都变成青灰之色,更有五六处肌肤被手爪生生撕裂,鲜血已然结痂之下,仍难掩伤痕的可怖。
倪妙筠则娇躯一僵,忽而忆起不愿面对的事实,终于泪珠落下抽泣道:“呜呜呜呜……仙去了……她们都仙去了……”
韩归雁屏退左右,又传郎中,才见倪妙筠咳出一大口鲜血道:“快救掌门师姐,忧无患是霍永宁……”
韩归雁无奈地叹息一声,再度闭上眼眸!
至于曾经十分烦厌的栾采晴,正因没有躲过这一场风波,才变得在他人眼中的乖戾与放荡。一切,亦是为保护自己所付出的的代价,只是这代价未免太过巨大了。身为女儿身,谁愿被人唾弃与嘲笑?谁愿臭名远扬?身为皇室的女儿,自降生起就是一种悲哀,古今中外均是如此。
陆菲嫣久历人事一眼而知,登时大窘。倪妙筠尚是处子也不由一呆,满面飞红。
历史上那些放荡堕落的公主,又有哪一个不是如此?远嫁吐蕃的文成公主,她心中又怎会愿意远离繁华的长安,去到一生只洗两回澡,兄弟共妻的番人窝里?吴征从前读到的历史,在眼前活生生变为了现实,加之栾采晴青春之时险些与师尊
两人的伤势渐渐好转。祝雅瞳本就是皮外伤与使力过度,静养之后愈合很快。谷中的野味个个健康强壮,无论是在火上烧烤,还是石锅里熬煮,均是大补元气,极具滋养功效,连吴征的内伤也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