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意乱,我不知觉便走到了花园中,这时的季节正是百花盛放的时候,风吹过时拂过花瓣带来阵阵幽香,眼前此景可谓美不胜收,可那些花开得愈是娇艳,我心情便愈是差一分。
看着眼前这春色宜人的景色,我简直恨不得要冲进花圃里将那些花狠狠踩踏一番。
“少……”声音顿了顿,又重新唤道:“雪疆,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一愣,回过头,发现竟是卿卿。
她今天穿了件粉纱绣花裙,藕节似的白臂在粉纱下若隐若现,酥胸一抹,可谓娇艳动人。她臂弯挽着一个竹篮,里头有新摘下的鲜花,花瓣上还滴着几滴露珠,后头又跟了两个伺候的婢女,见到我后皆是弯腰行礼。
卿卿笑笑,低头挽了挽耳边碎发,那霎时的光华竟如白莲浮水,荡出层层涟漪一般醉人。
“我见花园里的花儿开得正好,想采些回去晒干了做香囊。”她柔柔说道。
我苦笑道:“你倒是有兴致。”
卿卿微微笑道:“这样好的时候,若是苦着张脸才叫做辜负春光。”
我知道她口中所说的苦着张脸是在指我,我说:“难道我竟表现得如此明显么?”
卿卿皱了下鼻子,分在俏皮,“何止啊!你简直要将我不开心这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我苦笑,她顿了顿,忽而又放轻了声音道:“雪疆,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不高兴么?”
我说:“这倒新奇,偌大的秦府中从未有人问过我为什么会不高兴。”
卿卿温声道:“没有人问你为什么不高兴,是因为他们都敬你,怕你。”
“难道我竟是个如此可怕的人么?”
“不,”卿卿道:“他们敬你、怕你,是因为你是秦家家主,是真正的掌权人,你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所有人的未来。在他们眼里,你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仙。”
不,或许还有一个人不这样想。
二十八房。
不知为何,这时想到二十八房我竟下意识的有些想笑。这时我和卿卿正现在一丛月季面前,手指轻轻抚过淡粉色花瓣,感受沉在指腹上的那轻若鸿毛的重量,我的心情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再抬头的时候,我意外的发现二十八的房身影就在离我此处不远的一棵树下,他正如树桩一般笔直的站着,眼睛似乎正朝我这边看来,由于距离太远,因而我看不清是什么神色。但我知道,他一定能看清我的,也知道我方才同卿卿的对话。
他怎么也到这儿来了,是跟着我出来的?那老头子呢,他也丢下不管了?
我还在想着,二十八房却转身离去了,我想开口叫住他,可又想到卿卿还在,便硬生生将那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雪疆,你在看什么?”
卿卿注意到了我神色的不对,也跟着转身往回一看,可身后却早已空空如也。
我收回目光,摇摇头道:“没什么。”顿了下,我又将话题拉回去,说:“卿卿,你不怕我,这很好。”
卿卿微红着脸说:“因为是你让我不怕你。”
我叹了口气,说:“卿卿,你很好,你和这满后院的人都不同。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我想我们一定能成为知己好友。秦府不是个养人的地方,就像这月季花开得再好,也终究是空有其表,而无Jing神。待过些时日,我会派人送你出府,我听你的口音有江南吴侬软语之音,那是个好地方,到了那儿,你会有更好的生活。”
说罢,我也不再管卿卿如何脸色,转身便继续去处理业务去了。
到了晚上,我支退了小顺子,方走进房门,便看见了二十八房挺直着腰板坐在我床上。像是上午时候,来无影去无踪的出现在树下一般。
二十八房做事总是出人意料这一点我已经习惯了,对此我也没有太多惊讶,只是淡淡道:“你倒真是越来越不知规矩了。”
二十八房说道:“规矩是给死人守的。”
我一怔,笑了下,说:“照你这么说,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应该活在地府中。”
二十八房也笑了,不过他的笑很短暂,一瞬即逝。
我忽然意识到今晚的他有些不同于以往,却又不清楚到底有什么不同。
二十八房说:“我该走了。”
我怔了怔,知道他说的走不是回自己的院子去,而是回到本该属于他的地方。
“你的伤好了?”
“养了大半月,rou都肥了两斤,伤怎么可能没好。”
我笑了笑,“确实圆润了不少。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现在。”二十八房说。
“所以你过来是为了和我告别?”
二十八房点了点头,“像你这样好看的人外面其实并不多见。”
我笑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很抱歉,不能。”
他的身份神秘,不愿告诉我他的名字必然有他的理由,对此我也不再追问,只点头道:“经此一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