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隐藏在云雾之中的亭台楼阁,前面有水流哗哗作响。
周铭站在凉亭里往前方看去,那云雾之中似乎有一座假山,假山旁边站了一位身着白衣的公子,公子的长发用玉带束起,远远看上去,风姿卓然。
周铭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位公子走了过去。
“这位公子……”
公子转过身,面对着周铭,周铭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就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
公子这张脸,当真是美极。
“天帝你为何唤我公子,莫不是一百年不见,便生疏了。”
周铭的脑袋还没有转过弯来,话语就已经脱口而出了:“你一上神,却如散仙一般游走人间,始终是不成体统,不如回来替本君分忧,可好?”
公子笑道:“不好不好,像你一般谨守教条天规,我还不得闷死。”
“那你这次上天界,可是有什么要事?”
说完这话周铭便觉得奇怪,仿佛他的身体根本就不受控制一样,说的话做的事都不是他想做的,他似乎控制不了这具身体。
公子脸上的笑意淡了:“没有要事便不能来看看你么,我最近见了一桩趣事,一位仙家爱上了凡人……”
“什么?仙家爱上了凡人?简直就是荒谬,仙家如何会有感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但心里就是说不出的烦躁。
公子反驳道:“为何不行,不仅仅是凡人,仙家、恶鬼统统都应该有感情。”
见他板着一张脸不吭声,公子又道:“天帝,不如咱们俩打个赌吧。”
“什么赌。”
“就赌仙家需不需要感情,如何?”
周铭沉yin片刻,道:“你想如何赌?”
公子笑了,看着很是欢快:“天帝不是马上就要下凡历劫了么,不如就拿这个赌?”
“好,我便应了你,若是我赢了,那仙家就必须斩断情丝,天界众位仙家,必须恪守不动凡心的天条。”
“一言为定。”
视线一转,周铭成了一个穿着粗麻布衣的樵夫,他的脚边还放着两捆柴火。
翌日,他捡回了一位身受重伤的公子,悉心照料,等公子转醒,竟要以身相许。
周铭经受不住那公子的调戏,终究是动了心。
成婚那日,当他掀开盖头的时候,他的记忆全部都回来了,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也想起了和叶止澜之间的那个赌。
“本君输了。”他说,“本君同意放过那个仙家,不追究此事。”
叶止澜笑着道:“我只同意你赢了,便斩断那仙家的情丝,也没说你输了该怎么办。”
“你想如何?”
“我想……坐一坐你的位置。”
“你想当天帝?天帝乃是天道所选择的,本君如何能决定。”
“若是不可,这事儿也好办,天帝既然已经与我成了婚,天帝便是我的夫君了。”
他再一次被激怒了:“荒谬。”
叶止澜笑道:“如是天帝不同意的话,那我便昭告天下,让所有仙家都知道我们之间的这个赌约。”
周铭沉默了良久,道:“这场婚礼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劫数,当不得真,既然我赌输了,我自当信守承诺。”
他面无表情的折断了自己的肋骨,递给叶止澜:“你将其制成法器,便可获得无上的法力,跟天帝也差不多了。”
待叶止澜接下那根骨头,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画面一转,眼前的世界重归黑暗,周铭再次喷出了一口血。
耳边响起了叶止澜紧张的声音:“你怎么样了?”
周铭强撑着挤出一抹笑来:“我无事,对于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的确是误会你了。”
叶止澜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你方才又进入了幻境?为何不听我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隐约带上了啜泣的声音:“再继续下去,你会死的。”
周铭道:“我是天帝,如何会死?”
叶止澜的声音已经低到微不可闻了:“你不是天帝。”
周铭怔了一下:“不是么?那为何……为何我会看到那些画面?”
这可真奇怪,那些画面分明就是存在于他脑海里的记忆,若他不是天帝,他为何会看到那些。
周铭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些,而他手中的权杖,再一次发了光。
*
这次依旧是云雾弥漫的亭台楼阁,只是,周围除了天帝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周铭站在远处看着天帝,看到他的脑门上沁出了一层薄汗,看到他手掌心多了一白一黑两团雾气。
这时,叶止澜冲上了天界,质问道:“天帝,你这是做什么?”
天帝睁开了双眼,只是,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本君因情爱而生了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