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远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但再三思考,还是对小崽子说:“那以后,如果你觉得我做的东西不好吃,或者我哪一点做的不好,你就直接告诉我,好吗?我跟别人不一样,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之间不怕尴尬的。”
小崽子一问一答的耐心到了极限,应付性地点一下头:“姑姑知道我喜欢吃香草味的吗?”
裴牧远摸摸他的小脸:“放心吧,我交代过了。”
小崽子吃完东西就去店里的儿童区域自己玩了,闫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对裴牧远说:“如果你小时候是这个样子的,我可能会对你好一点。”
裴牧远但笑不语。
“也不问问我跑来做什么?”闫蓁叹了口气,撑着脸说:“你这些年对我说的所有的话,加起来都没有刚刚你跟你儿子说的这么多。算了,挺没意思的,我也不可能给你儿子当后妈,算了吧。”
“你跑来就为了说这个?”裴牧远将信将疑地看着闫蓁,不觉得她是会特地跑来为某件事情做总结陈词的人。
“我们俩之间还能说什么呢,不然你说点什么?”闫蓁巴巴地看着裴牧远。
这人不作妖不挑事,裴牧远非常不习惯,甚至怀疑她又在玩别的花招。他想起去年冬天刘米乔去找他的那次,她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老裴的荒唐事,便接着话茬对她说:“你是我见过最能藏事,城府最深的人。”
“多谢夸奖,不过说到城府,我比你儿子妈还是差远了。”闫蓁知道从裴牧远这里,是听不到她半句好话的。不过今天她是来做好人的,他要还是从前这幅态度,她会觉得他有点过分了。
“刘米乔当时说,如果她告诉了我老裴的事情,你会掐死她。我挺感动的,原来最擅长戳人家伤疤的闫小姐,也会有心软的这一面。”裴牧远接着说,“包括这小孩儿的事,你没在当时那种情况告诉寇老师,考虑很周全。”
闫蓁哼笑道:“裴牧远,你要是不懂得好好夸人那就别夸。刘米乔?你这半年还有再看到她的新闻吗?她就是被我弄死了啊。”
“说正事吧。”裴牧远没工夫跟她开玩笑,看了看时间,说急着带小崽子回他爷爷nainai家。
“爷爷nainai?”
“安静的父母。”裴牧远又说:“这小孩,未来也就这一对爷爷nainai。”
闫蓁没感到意外:“那最好了,你爸以后肯定是只顾着练小号,孙子不孙子的,哪有自己的闺女香。那位去做了检查,如你爸的愿,是个女儿呢,恭喜你,要多个妹妹了。至于你妈嘛,她刚搞出个乌龙,她觉得这孩子不是你的。不过就算她以后承认了是你的,她也不会多看这孩子两眼……”
“这就是正事对吧,我妈搞了个乌龙出来。”裴牧远找准她话里的重点,忽略其他的难听话。
闫蓁却不吱声了,反而说:“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就能承认这孩子是你的?”
“倒也不需要你承认。你能问这个问题,我也就知道乌龙是什么了,一定是寇老师搞错了样本,搞出来一份不真实的亲子鉴定,你之所以说这是个乌龙,正是因为你手里有一份真的,对吧?”
裴牧远说话的样子过分地认真,闫蓁听他说完,有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见这人耷拉下眼角,裴牧远又放缓了语调:“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面对现阶段的寇老师,我的确是需要时刻做好心理准备的。”
闫蓁听到这声“谢谢”,重新抬起眼皮。她把放在桌上的墨镜戴起来,也说了这么多年来第一句不带任何夸张语气,诚恳又认真的话:“其实你从来都不了解我。过去的事情我懒得跟你解释,但什么狗屁亲子鉴定,我根本不屑碰这玩意儿,我是打小就喜欢你,可犯不着对你上心到这种程度,多下作啊。”
安徒生玩了一会儿后就自己跑出来了,看见闫蓁不见了,他问裴牧远:“阿姨怎么走了?”
裴牧远笑:“怎么又叫阿姨了?”
小崽子想了想说:“还是叫阿姨吧。不然等你有了妹妹,我就分不清到底谁是姑姑了。”
这话给裴牧远敲了警钟,以后不能在小孩面前说太出格的话。他一定是听到了“妹妹”这两个字。
耽误了些时间,裴牧远怕高峰期人太多,就跟小崽子打车回安家。路上,寇老师给他发来一段音频,他怕安徒生听到,就塞上耳机听。
音频里只有安屿的一段话,语气非常自然——“是是是,这孩子不是裴牧远的。您放心,我对做人儿媳妇的事儿一点也不感兴趣,未来我跟您一定是井水不犯河水。”
裴牧远听完后给寇老师回了条消息过去——“我也没打算让她当你儿媳妇。之前没孩子,总觉得拿结婚证才能拴住她,现在不怕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孩子妈。我还是你儿子,但她跟孩子都可以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
安屿一回家就钻进房间里补觉。她赶飞机很累,去学校调监控很累,跟寇老师聊天更累。
监控没查出什么猫腻,只能确定那一天的学校门口,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