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一句话让林漾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后背贴在冷冰冰的木门上,身前的白斯乔微发烫的身躯压着她,就像是被逼得无路可退。
“你说过跟我有关的话,我都当真。”
摇摇晃晃直起身的白斯乔双手按在门上,把林漾圈在怀里,盯着她的眼神直接又坦率得不像平日。
“所以,别再离开我。”
男人虽然发着高烧,眼型缱绻的双眸却格外明亮清澈。
林漾一头雾水。
她近期既没有要出国的打算,也没有买房子,而且白斯乔的势力极大,现在连她的合同都捏在手里,她能跑到哪里去?
烧糊涂了。
林漾干脆的下了结论,她伸手按着白斯乔的胸口:“你乖乖躺床上去,不然就要烧成傻子。”
等林漾折腾着帮白斯乔换好睡衣,给他掖好被子,跑前跑后找药喂水后,已经快十一点了。
发烧药有安眠功效,白斯乔在床上直勾勾盯了她半晌,最终还是熬不过病意和药效,沉沉睡去了。
林漾拎了个包出门,又给姜承野重新拨了个电话:“你老板这次去哪儿出差啊,受了什么刺激?”
“林小姐,这是商业秘密,不方便透露,”姜承野正儿八经的说,他似乎细细听了一下林漾这边的声音,“您这么晚还出门,老板会担心的。”
“现在就算外面打雷他都听不到,”林漾不以为然,“那你总得告诉我点什么吧,比如白斯乔为什么回来之后这么反常。”
姜承野是个话术高手,因为他虽然一直在跟林漾聊天,可直到她买完该买的东西回家,姜承野也没让她抓到半分线索。
“老板不太会表达自己,您多体谅,”姜承野语气相当恳切,“他真的很在意您。”
林漾捏着手机不作声,她不是不想反驳姜承野,是好像并没有非常理直气壮的理由支撑她的论点。
有时候她在晃神之际真的以为白斯乔喜欢自己,但每次出现这种错觉,随之而来都会有一根大棒子迎头痛击她。
白斯乔只是想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直到她毫无价值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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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漾不相信白斯乔的病是因为得知她和白季同说的话,宁愿生病也要压榨工作时间,提早结束外出就是为了回来见她,这样也太不像白斯乔的风格了。
可姜承野向来都给她很老实的感觉,不像撒谎。
这么一盘算,白斯乔这发烧还是因她而起的,她总得负些责任。
林漾打shi了毛巾,一条搭在白斯乔头上,另一条慢慢擦着他的胳膊。
白斯乔身体发烫,睡梦中也不怎么安稳,皱着眉喃喃的说着什么。
林漾心里好奇,小心把耳朵凑到他脸边。
“......妈妈。”白斯乔很轻的叹息。
林漾呆了呆,完全没料到对方居然会在烧得不清不楚时喊妈妈,但又好像很正常。
她生病的时候,也会幻想父母和兄长能再出现。
白斯乔不到十岁,就亲眼目睹父亲的背叛,母亲的离去,爷爷的冷酷,年纪轻轻就被丢到国外念书,没长得太歪已经是很不容易。
林漾心头泛酸,忽然又觉得他那种睚眦必较、利益至上的性格情有可原。
大概真的没有谁好好的教过他正常的情感表达吧?
应该有个真正爱他的人给他温暖,不过这个人不是她。
她把白斯乔的手放回被子里,正准备拉上被子,手忽然被抓住。
“别走......”
白斯乔的声音又哑又沉,掌心烫得吓人,虽然生着病,力气却不小,林漾扯了好几下都没挣扎出来。
看着闭眼皱眉的白斯乔,林漾叹了口气,认命似的坐到床边。
病糊涂的人,大概还以为身旁的人是母亲吧。
“我不走,”林漾迟疑了一下,回握着对方的手,轻声哄着,“睡吧。”
很小的时候,母亲会在她调皮不愿意睡觉的夜晚唱一首旋律简单却很温馨的摇篮曲。
她学着记忆中妈妈的样子,轻拍着白斯乔的身侧,悄悄唱给他听,希望他在睡梦里可以再次得到母亲的疼爱。
甜软的歌声在卧室里慢慢消失又再次浮起,周而复始,像一阵最温柔的风,一遍遍安抚着疲惫的灵魂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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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热气腾腾。
大概是药效终于散发,白斯乔出了些汗,睡得也比之前安稳多了,林漾终于得以解放,赶去厨房做粥。
生病的人应该吃得清淡点。
林漾循着年幼时发烧的记忆,从药店买来屈头鸡,她手忙脚乱的切好丢进泡着水的米里,看着手机里搜索到的菜谱,又准备好几样食材,才放心关上电锅,调好时间。
忙完一切,她打着哈欠歪到沙发上,抬头一看,时针已经指向5了。
拿起手机一看,微信提示跟叠杀人书似的厚厚无数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