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喝了口水,随后慢悠悠地说,“我确定不是他。”
“我之所以现在才给你打电话,一是因为已经确定了你没事,二是开了个紧急董事会。”
“你虽然是以私人身份去的香江,但要动你,就意味着对面做好了迎接林氏怒火的准备,这说明对面是个亡命之徒。”
“紧急董事会上的时候,我观察了宋朝度,他的惊讶做不得假,我和他太熟了,是不是在演戏我看得出来。”
“当然,我知道这还属于主观臆测,你还是不会信,”林之音苦笑一声,“好吧,实话说出来有点丢脸。”
“我和宋朝度已经角力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说呢,五五开吧,甚至在最近一次交手他还赢了一点点。”
“但是你这码子事发生后,他主动向我表态收兵,原本可以收割的利好也放弃了。摆正了态度一致对外。”林之音敲着桌子,“如果是他,想要撕破脸和我们对着干的话,不会是这个反应。”
林青浅点点头,“很有说服力。”她心中默默将宋朝度的名字划掉,“那还能是谁呢?”
林之音悠悠地说,“我有一个想法……”
“香江,”林青浅听完林之音的理由,点点头挂掉电话,走回来,眼睛眯起,看着谢文顾和谢文亭,“在这里有这么大能量的,我只能想到谢家。”
“鼎盛时期的谢家。”她做了一点补充。
谢文顾唰地举起双手,“不是我们!”
谢文亭翻了个白眼,摁下去,看着林青浅,“你觉得是谢正邦?”
“除了他谁还有这样的能量?”林青浅低声说,“谢家真的完全交到金杉手里了吗?他真的没做一点点准备就束手就擒?我可不信。”
“连周营这种人都有恨不得杀了我的旧部,他堂堂一个厮杀登顶的谢家家主就这点水平?”
谢文亭点点头,“有道理,那我们就往这个方向查。”
他忧心地看了眼林青浅,又看了眼脸色一直不大好的竹觥。
“那人就这么在你们眼前自杀了,还好吗?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调解一下。”
一个生命的逝去往往是让人最悲哀和无能为力的事情,鲜血的红艳也是世界上最腐朽又疯狂的颜色。
“我没什么事,”林青浅毫不犹豫地说,“竹觥,你呢?”
竹觥摇摇头,“金杉和妈被我挡住了,我还好,一直忍着没看。”
“没事就好,”林青浅拍了拍手,“我大概明天就回大陆,这里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你注意一点,幕后黑手还没抓出来是谁,就别坐飞机了,毕竟我们也不知道对面到底有多疯,说不定什么事都能做出来,”谢文亭思索一会,“我给你联系一个朋友吧,他有私人游艇,手续都齐全,你明面上买张机票掩人耳目,实际上走水路这边。”
林青浅挑眉,打了个响指,“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金杉谨慎地敲敲门,随后伸了个脑袋进来,“妈说可以吃饭啦。”
几人从办公桌边起身,林青浅起来的时候,无意间碰倒了书架上的一样摆件。
“哎,小心,”跟在她身后的竹觥眼疾手快,接住了那只木雕兔子。
“这是什么?”林青浅好奇地回头看。
金杉过来瞅了瞅,“啊,这应该是爸八十大寿的时候谢正邦送的礼物,爸是属兔的,据谢正邦说这是他自己雕的兔子表孝心。”
林青浅多看了两眼兔子黝黑的眼睛,看着竹觥将它放了回去。
“来来来,没准备什么丰盛的,就是一餐便饭。小三小六,你们喝点酒吗?”几人下楼,就看见金妈张罗着,欢乐的大嗓门中气十足。
林青浅不由得带起了笑意:果然是能教出金杉的人,原来金妈也是这种乐天的性格。
刚才萦绕在几人周围的压抑气氛变成了淡淡的温馨。
“诶,我们来吧。”谢文顾迎上去,“喝一点点就好。”
“小林呢?”金妈冲林青浅挑了挑下巴。
“我也喝点……算了,我就算了。”
林青浅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竹觥的逼视,慌忙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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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喝酒没吃药,你怎么又来了?”二号已经见怪不怪,瞅着面色苍白的林青浅。
“我刚才做噩梦了,”林青浅将头埋在手掌里,发出长长的叹息。
她梦见了温归笑,梦见了那个死去司机的狰狞表情,梦见了一双红色婴儿鞋,甚至梦见了穆华成。
穆华成Yin恻恻地盯着她,疯狂又偏执。
那些她最惧怕的东西交织在一起,光怪陆离,破碎重组,编织出了让她逃不出去的网。
“谢谢了,”林青浅缓过一口气,勉强挤出一抹笑,看着撇着嘴的二号。
要不是她在梦境中的各种提示,她都快要走不出那个噩梦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