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戏谑的意味很明显,仿佛早看出来岑初语在胡诌。
岑初语也不心虚,反呛道:“毕竟也不是每个人脸皮都厚,你说是吧?”
许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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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周六,许濯依旧是一早就不见人影。
展yin上午没空,和岑初语约了下午见面。
可临近约定的时间,岑初语却收到月饼工艺师的通知,说方案上出了个问题很紧急,最好当面详谈。
工艺师下午参加一个展会,下榻在君泽旗下的一家酒店。
岑初语眼见离她和展yin都很近,干脆就约在酒店一楼会客大厅与工艺师见面。
出发之前,她通知展yin来君泽与她碰面。
确实是很紧急的事,之前岑初语比较倾向于定下的那个方案,几乎被否决,因此工艺师提前来通知她,看看是细化后面几个备选方案,还是再想新的方案。
事情谈得差不多,工艺师也接到一个电话,匆匆忙忙就告辞了。
岑初语继续坐在沙发上等展yin。
她抿了一口咖啡,抬起头,意外看见一辆黑色宾利稳稳停下正门口,严特助站在车边等人。
她侧着身子去看,果然看见许濯从车上走下来,正了正自己的衣领。
严特助跟在许濯身后,正在低声交代什么。
许濯的脚步忽地一顿,严特助也踩了急刹车才不至于撞上去。
岑初语坦坦荡荡与许濯对视。
许濯:“你怎么在这?”
岑初语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淡淡说:“跟展yin约在这见面。”
许濯点点头,很难得的没有跟岑初语呛声。
岑初语也注意到他眉目间隐隐浮起的倦色,居然很想问他一句“那你怎么在这”。
严特助大概贯会观察形势,忽地上前一步说道:“许总来开会。”
岑初语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不自然地端起了咖啡杯。
站在身侧的颀长人影却纹丝不动。
岑初语纳闷抬头,余光却瞥见不远处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陈芸芸今天穿了一件碎花裙,正挽着闻诚,在前台站着说话。
岑初语皱了皱眉,她没想到,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来揭开闻诚的真面目。
她给展yin拨了电话:“阿yin,闻诚今天有跟你联系吗?”
展yin笑了笑:“有啊,他说在家里陪他nainai,他nainai好像身体有些不舒服。”
岑初语的声音变得很冷:“好的,我等你过来。”
许濯察觉出岑初语的不对劲,正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岑初语呼出一口气来,不知为何,竟然感觉到许濯给了她一点心安。
她看着陈芸芸和闻诚办完事情,向着她走来。
就要擦肩而过时,她喊出声:“芸芸。”
陈芸芸惊喜偏头:“诶,老大,你怎么在这?”
她看到岑初语身边的许濯,又吐了吐舌头,似乎觉得自己刚刚问了句废话。
而陈芸芸身侧的闻诚,在看清叫住他们的正是岑初语时,笑容垮了下来。
岑初语朝她笑了笑,轻声说:“芸芸,抱歉了。”
陈芸芸正一头雾水时,眼见着岑初语走到闻诚面前站定。
岑初语问闻诚:“你没有什么话要对芸芸交代吗?”
闻诚吓得话都说不清楚:“啊…没有…吧。”
岑初语轻轻一笑:“那你对阿yin有话要交代吗?”
闻诚脸色“刷”得一下就白了,却还固执地摇头,企图辩解:“不是…我……”
岑初语自认为自己已经给过机会了,懒得听闻诚废话。
她转过头看向许濯,问他:“许濯。”
“你说过的吧,我偶尔撒撒泼也没关系,你会替我兜着的。”
她用的是陈述句,内心似乎也坚信这一点。
许濯弯了弯唇,他的眼神告诉岑初语,他早就明白岑初语接下来要做什么。
许濯抬了抬下巴:“太太请便。”
在这一刻,岑初语恍惚感觉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许濯似乎达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
他们疏离又亲密,淡漠又亲近。
岑初语拿起茶几上的两杯咖啡,走到闻诚面前。
抬手,左手杯子里的咖啡向闻诚头上浇去。
“这是因为你骗了芸芸。”
再抬手,右手杯子的咖啡继续向闻诚的头浇下去。
“这是因为你骗了阿yin。”
这样一番动静,君泽大厅内所有在场人员齐刷刷把目光投向这边来,有人张大了嘴,有人捂住了嘴,整个大厅忽然陷入可怕的寂静。
闻诚的白色衬衫被染成褐色,狼狈不堪,眼睛都睁不太开。
“你疯了吗!”
本能的愤怒却脱口而出,他往前站了一步,挥舞着手臂,两只手牢牢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