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nainai也敢顶撞了?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林菊往前走几步,不解气一般,手再次扬起。
这次,有人动作比岑初语要快。
岑初语侧过头去看,许濯一脸铁青挡住林菊落下的手,薄唇紧紧抿着,无声的情绪在宣泄。
“没想到林nainai有些不讲道理。”许濯笑意浅薄。
林菊的脸色变了变,在发怒与赔笑之间游移着,最终还是堆上了笑脸。
“我在教岑岑……”
“不必了。”
许濯冷声,把岑初语护在身后。
“岑岑现在就很好,不必再教她什么。”
林菊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岑初语向许濯投去了目光,他出现在她身侧的那一刻,像阳光忽然照进了Yin暗的房间一角,她忽然有站住脚的点点勇气。
她看向他的眼神与平时不同,是带着信任与疑问,希望他能懂她的意思,为她解答,或是给予她力量。
许濯笑了:“去吧。”
想做什么,想说什么,不必犹豫。
岑初语郑重地点了点头,她从许濯身后探出身子,往前走了一步。
沉声说:“投标的事我不会帮你们,劝nainai和爸还是好好想想岑式接下来要走的路,别越走越偏了。”
林菊狠狠瞪岑初语一眼,她早就知道岑初语没有乖乖听话。
这也就罢了,岑初语居然还敢教训她?
林菊冷笑:“我今天算是知道养了只白眼狼是什么滋味。”
“岑家对我是有养育之恩,但nainai是不是也忘了,我妈妈对岑式也有救命之恩,当时为挽救岑式危局拿出的那笔钱,难道抵不过养育我这些年来花的钱?”岑初语一字一句,冷静而又清晰地反驳。
林菊脸一阵红一阵白:“那算什么…她本来就和达利是夫妻。”
拿出一点钱来又有什么不对。
岑初语冷笑:“nainai想明算账,那我们就明算账,岑家这些年为我花的钱就算妈妈的那笔救济金抵不上,那我嫁给许濯之后,岑家从许家捞到的好处总该够抵了吧?”
她步步紧逼,全然不管之前的任何顾忌。
许濯听到这话的时候眉心一顿,惊诧地看了一眼岑初语。
没想到她都知道。
林菊梗着脖子强词夺理:“哪有什么好处?那都是正常的合作!”
岑初语:“好,nainai一向贪得无厌,这一点我知道。”
“你!”
“还差多少钱,只要nainai报个数,我一定悉数奉还。”
“nainai不是一直觉得是替别人养了孙女吗?既然郑琴雨这个‘亲孙女’已经进了岑家,想必nainai也不缺孙女。”
“我今天走出这个会场,就再也不是岑家的人。”
“我们最好还是断绝关系,断绝来往,也不要再见了。”
林菊气得浑身发抖:“好,好,你如今出息了……”
“还有爸”岑初语笑容明艳大方,她看向岑达利,“这是最后一次叫您爸,祝您新婚快乐。”
“不过您记性好像不太好,说岑岑是您最宠爱的女儿您忘了,说妈走后你再也不想娶妻您也忘了。”
你只记得要怎么利用我,谋取最大的利益。
岑初语利落地说完这些话,意外的,没有感觉悲壮,反而是一身轻松。
她望向许濯,眼里有亮盈盈的水光流转。
许濯轻轻牵住她的手,轻声问:“说完了?”
“嗯。”
“那走吧。”
许濯拉着岑初语转身,在即将走出门的一刹那,他顿住脚步。
嘴边浮起一抹笑,莫名沾点狠劲,眼锋都能将人千刀万剐。
语调却慵懒:“对了,林nainai。”
他转过头,居高临下的。
“我好像提醒过你,让郑琴雨告诉过你。”
林菊有一瞬间的心慌,颤声说:“什么……”
“我给过岑家什么,我照样可、以、收、回。”
许濯嗤笑,一字一顿地说道。
在听清许濯的话后,林菊扶住身旁的椅子,身形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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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濯带着岑初语走了安全消防通道,电梯口正对婚礼大厅,人来人往,并不是一条合适的路径。
走了两层楼梯,除了两人默契到频率都一致的脚步声,没有任何声音。
岑初语异常沉默。
许濯顿住脚步,转了个身,面对着岑初语,往下走了两级台阶,与她平视。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力道很轻:“做得好。”
岑初语抿着唇垂着脑袋,顺势就坐在了台阶上。
全然不管身上这件水蓝色礼服裙是她喜欢的款式。
许濯又往下走了两级,俯下身来,手搭在岑初语肩上,抚摸她的手势很笨拙,他笑了笑:“想哭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