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咱们赶紧让他们走吧。”迟舟辰脸色不好看。
丁怡君闻言,叹口气:“这年三十的,来者是客,又都是亲戚,咱们怎么开口让他们离开?”
迟舟辰满脸讥讽:“呵,当初我迟家有难的时候,这些人什么时候将我们当成亲戚了?一开始不都是指责我傻,还想要讨好闻家。我爸当时没办法,给他们打电话求助,不都是个个推脱?”
还有觉得他实在是不配做迟家继承人,给迟彦出主意说趁着还正在壮年,再带个小孩,好好教着,以后接班。
这林林总总,迟舟辰都不想去回忆了。
丁怡君叹口气,只能说:“但终究没有撕破脸,咱们也不能将所有亲戚都赶出去吧?”
“他们哪是为了我迟家来的,分明是为了迟筝筝和闻余,妈,你就不该将姐和闻余要来的消息说出去!”迟舟辰声音带着指责,“他们本来和我们关系就不好,待会儿看到这些人,肯定不会高兴。”
丁怡君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我也不是故意的,昨天和你大表姑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嫌弃我们有眼不识珠,说你姐对我们没有感情,那我一生气,就说你姐今天要回来……”
当时那个场景实在是气人,丁怡君没忍住,就把这消息说了出来。
说完就后悔了,回来迟彦也指责她,她心中还抱着侥幸心理,没想到这些人今天竟然都来了,不仅他们来了,其他亲戚也都来了。
迟舟辰叹口气,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他这个妈妈。
耳根子软,有时候又不会理性思考,说话做事全凭直觉,而且很多时候,她的直觉一点也不准。
客厅,迟彦和这些人敷衍客气着。
“迟彦啊,你有闻余这个女婿,何愁以后迟家不能起来?”
迟彦:“……闻余是闻余,迟家是迟家,我和他关系不好。”
“有筝筝在呀,她肯定会帮迟家的。”
迟彦:“以前对不起筝筝,筝筝和家里关系也不好。”
“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心里肯定是惦记着你们的,一家人哪有不好的。”
迟彦:“呵呵。”敷衍地笑了两声。
等到他好不容易躲开的时候,便听见迟舟辰问他:“爸,不将他们弄走吗?”
“没办法,他们不会走的,唉。”他刚刚已经提过好几次了。
迟舟辰:“那就让他们这样待着?待会儿迟筝筝和闻余过来,就听这些人瞎说?”
“什么迟筝筝,那是你姐!”迟彦瞪他。
迟舟辰摸了摸鼻子:“总是忘了……我心里当她是姐的。”就是以前喊名字习惯了,总是忘了改。
“你姐现在性子和以前不一样了,闻余也不是好惹的,不会吃亏。”
他顿了顿,又说:“我还是再去送一次客,筝筝回来也待不了多久,不听他们废话。”
迟彦说完,又出去送了一次客。
但显然,这些人始终赖着不走,哪怕迟彦都说明白了,他们还是非说要多留一会儿,太久没看到筝筝,要看一眼。
于是,迟筝筝和闻余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一大屋子的人。
迟家现在的房子不算大,这一屋子人顿时将整个客厅塞满,还有人坐在沙发的扶手上面,或者坐在板凳和椅子上面。
一踏进门,便和这些人对上视线。
迟筝筝懵了一下,随即看向迟彦和丁怡君,在看到两人脸上尴尬的时候,她瞬间就懂了。
——迟家不如从前,迟彦的威严也不如从前了,现在这些人都不怕他。
而显然,这些人可不是来拜访迟家的,而是来“等待”闻余。
权势就是这样,以前他们不被人搭理,甚至觉得他们“天生一对”,都没出息。但转头,这些人又各种吹捧,趋之若鹜,想方设法都要扯上点关系。
“筝筝回来了?好久没有见到了,你还记得我不,我是你的大表姑。”
“筝筝,我是你四婶呀,筝筝真是长大了,越来越好看了。”
“可不是,这是闻余吧?哎呀,果然是一表人才。”
“闻大少,我是筝筝二表婶,你也跟着筝筝叫我二表婶吧。”
……
多数男人都还没动,主要是女人上前来和迟筝筝套近乎。
迟筝筝能够想明白的事情,闻余又怎么不懂?
他一看到这一屋子人,立刻就全都懂了,这会儿这些人围上来搭话,他保持着淡淡的神情,却是一个也没有理会。
迟彦招手:“筝筝,闻余,你们回来还带什么礼物?”
“爸,妈,舟辰。”迟筝筝先是打了招呼,而后露出笑容,“是闻余挑的,新年快乐,希望你们喜欢。”
迟彦刚刚的情绪一下子全都消失,露出笑容,也不看那些东西,不断点头:“满意,很满意,你们也新年快乐。”
丁怡君也笑了,上前,想要拉住迟筝筝的手,又踌躇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