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叶莫名鼻酸,若是迟筝筝真的……
那后果,他简直不敢想。
闻余前二十多年从未欢喜,上天不会那么残忍,收走他的欢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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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叶还没走远,便和匆匆赶来的三人迎面相撞,那三人很着急,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他,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迟家人?
郑叶猛地转身,返回病房。
此时,迟家三人已经进了病房。
“筝筝!”丁怡君哭喊一声,冲过去,伸出手,想要碰触迟筝筝,又不敢碰,手足无措。
“筝筝怎么了?闻余你告诉我,筝筝怎么了?!”丁怡君哭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闻余。
闻余没理会她。
“闻余!”迟彦也是怒极,瞪着他:“你说你会照顾好筝筝,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吗?!而且筝筝除夕晚上就进了医院,你却一直没有通知我们!”
“闻余你说话呀,你告诉我筝筝怎么了?!”丁怡君痛哭出声。
她的手刚刚碰到迟筝筝,便被闻余挥开。
“闻余!!”
“别吵了!”郑叶走了进来,看着迟彦和丁怡君,“迟筝筝病倒不怪闻余,如果要怪,那也要怪一年前的那场车祸。”
迟舟辰一边伸手将控制不住流下的眼泪擦赶紧,一边追问:“怎么回事?怎么和一年前的车祸有关系?”
郑叶简单将迟筝筝的情况解释清楚。
“所以……筝筝这次会晕倒,是因为一年前的车祸?”迟彦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眼眶也已经通红。
“所以你们没立场怪罪闻余,要怪也只能怪一年前害得她出车祸的人,以及怪你们自己,在她当初刚刚醒来的时候,并不重视,没有给她好好检查身体。”郑叶眼镜下面的双目带着锐利,一针见血。
“筝筝……还能醒来吗?”丁怡君身体晃了晃。
郑叶抿了抿唇:“不容乐观。”
闻余,丁怡君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
“出去。”闻余终于开口,沙哑的声音很轻,说完就消散在空气中。
“不,我不要走,我要守着筝筝!”丁怡君伸手便想要去握迟筝筝的另一只手。
“我说,都出去。”闻余将一双眼睛看向他们。
对上他的视线,众人一愣,便是丁怡君也吓了一跳。
他的眼眶里面血红一片,才几天整个人就沧桑了不少,胡茬也没打理。
明明面无表情,却让人遍体生寒,像是一头被放出来的凶兽,稍有不慎,便会伤人。
——他疯了。
“筝筝只是睡着了,你们胡说!这儿用不着你们,都出去。”他的声音还是轻轻的,好像只是说了寻常的一句话。
说完,他便扭头看向病床上的人,伸手,给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丁怡君张了张嘴,被闻余刚刚那一眼吓到了,说不出话。
“都出去吧,正好你们和医生聊聊。”郑叶清场。
迟舟辰咬着牙,上前,将丁怡君搀扶起来,而后缓缓走出病房。
郑叶关上门。
他看向迟彦和丁怡君:“我知道你们是关心女儿,但你们要知道,现在最难受的是闻余,他对迟筝筝的感情可比你们深多了。如果你们担心,就去和医生谈谈,不要进去吵到他们。”
说完,郑叶转身离开。
迟舟辰和迟彦带着丁怡君去见了医生。
等到再出来的时候,三人全都红了眼睛,迟舟辰搀扶着丁怡君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而后靠着墙,视线有些呆滞。
怎么会……
明明他们年三十才见过迟筝筝,她还那么健康,一点病态也看不出来,怎么就这么突然倒下?
不容乐观?坚持不到一个月?
什么意思?
迟筝筝只能活不到一个月时间了?
不!不可能!
迟舟辰眼睛一眨,眼眶里面的泪水就涌了出来,手握紧成拳,不能接受。
迟彦也没说话,事情来得太突然,首先的反应便是——不可能!
而丁怡君痛哭出声:“不会的,筝筝身体明明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呢?她那么健康,那么年轻,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她怎么可能出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抬手,拳头捶着胸口,悲痛道:“都怪我,都怪我!我当初怎么就不注意一些?怎么不让筝筝多在医院观察一下呢?!”
“妈……冷静些……”迟舟辰迟钝地伸出手,拦住他母亲的自残行为。
“我冷静不了!”丁怡君滑到地上,靠着椅子,声嘶力竭:“都怪我,都怪我信了安沁茹!都怪我把豺狼引到家里,都是我的错!”
再没有这么痛苦了。
随着时间过去,丁怡君本就开始后悔,现在迟筝筝的倒下,更是让她的后悔和自责达到了巅峰。
当初……
当初分明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