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季眠和姜妄两人,空寂寂的, 安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姜妄垂眼看着她, 也不说话, 气氛好像越来越紧绷。
季眠有点扛不住, 小声叫他, “姜妄。”
“不要跟我说话, 让我自己冷静会儿。”他说着气话, 但声音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冷冰冰了。
季眠怔了怔,想起了上次医院的事,他大概也是怕自己的冲动再导致那种情况吧。
他在努力变得更好。
季眠心头有点软, 主动牵住他的手,却发现某人还故意挣扎了几下,貌似想要甩开她的手。
不过那点力气,比她还不如。
“别动了,我抓不住了。”她抓紧他一根手指,姜妄也顺从的不再挣扎,但仍摆出一副“我很生气,你别以为哄哄就好”的高冷嘴脸。
“项殊是来给我帮忙的。”
“帮什么忙?”
季眠支吾了一下,话还没说出来,已经下意识又抓住帽檐了。
“说啊,帮什么忙?帮忙还得掀你帽子呢……”他说完,意识到不对,“你戴着个帽子干什么?”
“就是我额头上……额头上……”
“受伤了?”姜妄急性子,抬手要去摘她帽子,“我看看。”
“不要!”季眠躲开一点,终于很小声很小声道,“没有受伤,就是、就是那个花开了。”
“什么花开了?”
季眠本来就难为情了,他还一直不明白,她着急地跺脚,冲他喊:“就是额头上你的那个标记,它开花了!”
姜妄呆了一下,最后反应过来,嘴角就控制不住地往上扬,居然笑得停不下来了。
“你不要笑了,”季眠又急又羞,“你快想想办法。”
姜妄还在笑,他弯下腰,低头从帽檐底下捕捉季眠的目光。
季眠无处可躲,接触到他的目光,心跳更乱更慌张。
“哎,”他笑眼弯弯地看着她,“这么喜欢我呀。”
季眠觉得自己几乎能听见脸刷的一下红透的声音。
她实在太难为情,强行转移话题,“我找项殊,就是想把这个封印起来。”
“哦,”他吊儿郎当应一声,“好好的,为什么要封起来?”
“不然大家都知道了!”
姜妄抿着唇,尽量控制笑意,但嘴角却不可抑制地上扬,“大家知道什么?”
季眠噎了一下,知道他是故意的了,她紧抿着唇瞪他,就是不开口。
姜妄恶劣的故意催促,“知道什么,你说啊,快点。”
“知道我喜欢你。”季眠小声鼓囊。
姜妄笑开了,“我也喜欢你,下次直接跟我说,不用害羞。”
季眠急得推他一把,“你快点帮我弄,不要贫了。”
“怕什么,你喜欢我,那多正常。这么个大帅比,你能不动心?”姜妄说完,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你再瞎说,我生气了啊。”
姜妄依旧撑着膝盖,弯腰跟她对视,脸上不正经的笑敛住了,但那点欣喜怎么也掩盖不住。
“给我看看。”
季眠还没反应过来,姜妄已经抬手摘掉了她的帽子。几乎是本能反应,她抬手就捂住了额头。
“乖,让我看看啊。”
姜妄修长的手指抓住她手腕,也不敢用力,只轻轻往下拽。
季眠死死捂住额头,又急又羞,声音带上鼻音,撒娇似的骂他:“你松手,弄疼我了。”
“让我先看看啊,你不松手,我怎么封?”
摘掉帽子,姜妄站直了身,居高临下看她,眼里还闪烁着笑意。
季眠捂着额头,满脸通红的抬头看他,“真、真的?”
总感觉他不可信,不会这么容易。
姜妄一瞬不瞬盯着她泛红的脸蛋,心神一点点荡漾,“真的。”
季眠终于慢慢放下手,有些紧张地盯着他,“看见了?”
在看见她额头那枚桃花的瞬间,姜妄原本清亮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像是有火焰燃烧,又亮又灼热。
一朵绽放的娇艳的桃花,彰显着直白而浓烈的喜欢。
季眠被他这种直勾勾的目光看得面皮发热,紧着嗓子,又问一遍,“姜妄,看见了吗?”
他牵牵唇角,“嗯,看见了,很美。”
季眠觉得自己轰一下燃起来了似的,皮肤在一点点收紧,每一寸都开始发烫。这种感觉就像赤、裸、裸站在了他面前一样,羞涩的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逐渐变得困难。
她抬着圆眼看他,因为害羞,眼里染着晶亮的水光。脑子里也在发热,一片空白,她无意识得叫他:“姜、姜妄……”
“嗯。”
“帮我封啊。”
“好。”
他嘴上答应的可乖了,却抬起一只手捧住了她的脸,然后着迷地用指腹摩挲那朵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