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雉没有说话,深深看着她点了点头,随即掌心冲上摊开右手。
她的掌心氤出缭绕白雾,很快,一个虚化的铜鼎悬在了她手心上。
“夫人,这个是您的。”
在这个铜鼎出现的一瞬间,像是凭空有一击闷拳打在了季眠的头上,她脑子里骤然一片空白,随即嗡嗡直响。
她记得这个铜鼎,里面还有她的一魂一魄。
电光火石间,脑海里飞速掠过各种画面,所有事情逐渐逐渐串联起来。
她没有去看那个铜鼎,而是怔怔看着小雉,好半天,才艰难道:“谁让你拿给我的?”
可能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小雉明显愣了一下,支吾道:“神、神君。”
“他自己怎么不来?他不想来,让陆晨或者项殊来,都比让你来更安全。”
小雉除了那次圣诞节出来过,从来接触过现在的社会,让小雉出来找她,危险系数极大,不管是姜妄、陆晨或者项殊,都不会做这种蠢事。
小雉不会撒谎,本来就心虚了,被这么一逼问,彻底慌了起来。
“夫人……夫人……”她焦急地喊了两声,居然哭了起来,“对不起,是小雉对不起夫人……夫人对我这么好……”
小雉慌得不行,一边哭一边往腰带里找,想要找出那枚平安符捏着。
“小雉,你别哭。”季眠抱住她,轻轻抚着她的背,低声安抚她的情绪,“你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对不对?”
小雉止住了哭泣,但还是控制不住抽噎,身体一抖一抖的,“夫、夫人,您怎么知道的?”
季眠没有回答,她牵着小雉的手,让她在床边坐下,“铜鼎到底是谁给你的?”
小雉不说话,默默垂下眼,不敢看她。
季眠没有逼问这个问题,她以前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但看见这个铜鼎后,都想明白了。
她在另一张床上坐下,安静了很久,终于问道:“现在天宫是项殊说了算吧?”
小雉骤然一僵,猛地抬起眼看她,“夫人……”
“在姜妄受天罚的那段时间,项殊把鼎拿走了,趁着姜妄受罚身体虚弱,他拿这个鼎威胁他,对不对?”
“夫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小雉又哭了起来,“对不起夫人,是小雉不好,小雉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但是我没办法从天宫出来。那段时间,项大人掌控了天宫,各处戒备森严,他自己也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天宫,怕神君的人闹事……连丰合君也被□□了起来……”
“陆晨?”
小雉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不过您不用担心,他这两天被家人接走了。”
季眠感觉胸口有些发梗,虽然看见铜鼎时,她已经差不多猜出来了,但当这一切真的到来时,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她缓了好半天,才轻声问:“姜妄呢?”
小雉愣了愣,连哭都忘了,小声道:“神、神君没了。”
季眠看着她明显心虚的模样,也没再追问。项殊是不可能让小雉自己带着铜鼎出来的,而铜鼎的事关乎她的性命,当初只有她、姜妄、三位老祖宗和项殊知道,小雉是不可能知道的。
所以小雉能得到铜鼎,能跑出来,肯定有人帮她。这个人自然不是项殊,那就只剩下“没了”的那位神君了。
小雉说完那些话,有些心虚,偷偷看她。
季眠只当没看见,淡淡道:“这样啊,那明年清明我会顺手给他上柱香的。”
见她一点都不难过,小雉惊讶地睁大了眼,“夫、夫人?”
“怎么了?”
“您、您不难过吗?”
“为什么难过?我跟姜妄三年前就分开了,以后你也别叫我夫人了。”
“夫人,”小雉还是没忍住,小声争取道,“神君他真的很爱你。”
一瞬间,眼眶就酸胀得受不了。
季眠拧了拧眉,快速低下眼,岔开了话题,“这个,铜鼎,要怎么弄?”
“这个我帮您弄就可以了,”小雉瞬间被带偏,捧着铜鼎举到了季眠眉心处,“夫人,您闭上眼,很快就好。”
季眠听话地慢慢闭上了眼,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只片刻小雉就说可以了。
她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小雉哭得眼红红却在对她笑的模样,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
四年多了,她现在算是真真正正的重生了,可以像所有普通人一样去过琐碎而平凡的生活了。
姜妄、天宫、项殊……所有的一切,从这一刻开始都可以一刀两断了。她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忘掉这一切,当一个普通大三学生,准备迎接毕业走入社会,然后结婚生子,安享晚年,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一想到结婚生子,她就控制不住的难过。
姜妄是那么特殊那么特殊的一个存在,真的会有人能替代他吗?
季眠长长的吐了口气,有些累似的,轻声问:“项殊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