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军僵持之际,一名女子跪拜在种府门前。
种府守卫给种谔交代了来意,种谔令人将她带了进去。
李师师跪倒在种谔面前:“种将军。”
种谔正颜厉色道:“你说你有法子逼退敌军?”
“回将军,正是。”
种谔冷哼一声:“你一个弱女子,还能与千军万马作对不成。”
李师师不卑不亢道:“大人有所不知,我身为琴馆艺伎,接待了南来北往的许多客商,对西夏皇族的龌龊事所知甚多。待我登上城楼,将梁太后的污秽私事一一曝光,敌军必定会羞愧而逃。”
种谔皱眉,拍案而起:“荒谬!两军交战岂是你一个弱女子想象的那么简单?”
李师师并没有被他的威严吓到,抬头直视着种谔的眼睛:“大人,如果此计不成,小女子任大人军法处置!”
种谔望着眼前的女子,眼下大军压境,并无良策相对。想到她方才的话,不妨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思量了一番,郑重的下了决定,让人将她即刻带上了城楼。
李师师身形娇小,声音却是嘹亮有力。
她站在破落的城墙上,对着不远处的敌军大声道:“诸位西夏将士,我知你们一片忠心为国,但可知你们侍奉的是怎样一个君主?”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梁太后垂帘听政,掌控西夏大权,自是一位非常有权谋的女性。可你们是否知晓,她却也是一个出卖丈夫,与妹夫关系混乱不堪的女子!”
话音传来,西夏的军队瞬间乱作一团,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领头的将士们听到她的话,顿时羞愤不已,令人张弓搭箭,欲将这名女子射杀。
可是,宋军早已做好了防备,弓箭非但没伤到李师师分毫,反而接连射中了西夏的俘虏。
西夏军见此也不敢贸然行动,纷纷收起了弓箭。
李师师继续朗声道:“如今,诸位都知道了她的丑事,你们觉得回去后,梁太后会放过你们吗?”
听她此话,西夏军队顿时慌乱了起来。
梁太后对待那些不听话的官员处置非常严厉,他们这些将领当然知道梁太后的龌龊往事。可是,西夏的普通军士却大多不知情。梁太后的那些丑事一旦在军中传开,必然会让梁太后因嫉恨而大开杀戒。
如今一国太后的形象被污了去,又杀不死城墙上这个妖言惑众之人,西夏将领只能退而求其次,下了军令,借口宋军即将有援军赶到,连夜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自此,北宋边疆李氏艺伎骂退西夏十万敌军的故事广为流传。
沐澜得知这一消息震惊的不能自已。一是对她勇敢的Jing神深感钦佩,二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亲眼见证了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所及之事!
王安石遇刺的危机已经解除,但背后的真相沐澜却没能知晓,这次的任务看似顺利,实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第37章 熙宁新政(十六)
天空Yin沉沉的,大片乌云飘过,转瞬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沐澜一整天都没见到元林出房门,着实有些不太正常。
晚饭过后,她忍不住去到他房间,轻轻叩响了房门。
屋内无人应答。
这么晚了,他会去哪里?
沐澜在门口犹豫了片刻,之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屋里黑漆漆一片,沐澜在方桌上摸到了烛灯,颤悠悠的点燃了烛火。
往床榻上一望——诺大一个身躯躺在那里,不是元林是谁!
既然他在房中,方才为何不应声?
“元林?”
沐澜试着喊了几声,床上之人一动不动。
她心中大骇,往前走了几步。只见元林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
沐澜心中一惊,他不会是死了吧?!
连忙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活着。
又试了试他的额头,热得烫人……原来是发烧了。
沐澜刚想起身出门请大夫去,却冷不丁被人握住了手腕。
方才还紧闭着双眼的元林蹙着眉抬了抬眼皮,盯着沐澜望了半晌,艰难的动了动嘴角,指着对面哑声道:“柜子里有个药箱,帮我拿来。”
沐澜乖乖听话照做,从衣柜中搬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紫檀盒子来。
她打开后望了眼里面大大小小的东西,问:“你要哪个?”
“白色瓷瓶,上面有兰花纹样的。”
沐澜拿出瓷瓶,打开了红布塞子,从中倒出一粒褐色圆形药丸来,递到元林嘴边:“要水吗?”
元林摇了摇头,顺着她的手将药吞了下去。
沐澜望了眼周围,起身从一旁的木架上取了条方巾,在木盆里打shi后,叠成长条置于他额上。
“怎么好端端发烧了?真不用去请大夫?”
元林重新闭上了眼,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