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瞧她开了许多家店,开什么什么火爆,还当她天赋秉异,原来这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怪不得我的店一直不温不火,并不是我不如他,而是我作风正派不下罂粟壳。唉,好人难出头啊!”似乎自己失败全是因着自己道德太高尚。
宋行老瞧着这么多人听着这许多话语,已经担心起来,古行老更是心里着急:这可如何是好?康娘子被这么多行老指责,你一言我一语,若今日输了,只怕就此会被除名。
花园里一排大柳树正好遮挡阳光,布棚便摆在这里,分为两个,各搭得严严实实叫人瞧不见里面的情形。
其中一个布棚里孙川正着急得团团转:“表弟,若是她所做饭食当真好吃可如何是好?!”
“怎么可能?”宋雅志轻蔑一笑,“我从小跟着姑姑和爹学习厨艺,三岁便开始分辨香料,我怎么可能输?”
孙川心里稍安,再想起旁的事心里不由得恨恨:“我本来想潜入她的厨房放置罂粟壳,而后当众栽赃嫁祸,好叫她身败名裂。谁知她居然把个灶间把守得水泄不通。当真可恨!”
“嘘——”宋雅志厉声禁止他,瞪了孙川一眼,“隔墙有耳!”
孙川讪讪,直走到锅边去看火:“这汤底好香!”
当然香了,宋雅志为了赢得这一场比赛下了血本,那汤底极尽奢华,用了干贝、鱼唇、裙边、海参、鲍鱼等物熬炖了一整夜,那汤底中饱含厨子们惯常掉鲜之物,用勺一舀浓稠得化也化不开的金黄,
只不过为着赢得更体面,这汤底便也秘而不宣,在早晨端出来之前将干贝、鱼唇等物尽数过滤掉,如今只有金黄的浓稠汤汁,即便如此仍旧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浇头虽然不好用海参鲍鱼,却能用大块的rou丁,早有小厮切好rou丁,宋雅志从盘里倒进锅中翻炒,他自打当了继承人之后就不怎么下厨,此时做饭手法虽然生疏,心里却还记得步骤,是以也不为难,只如同不要钱一般放入大量rou丁炒完了浇头。
宋雅志早算得分明:这些工匠都是干体力活的劳力,平日里多吃些面食,甚少买得起大鱼大rou,因而做浇头时尽量做得大油大rou,这样才能胜券在握。他做好了浇头,又开始煮面,闻着蓊郁的香气,瞥了一眼一墙之隔得意洋洋:“且看她能有什么本事!”
慈姑正在忙碌。地里新出的荞麦面粉与白面分一起混合揉成个烫面团,趁着饧面的时候去整治汤底。
昨夜里煮了一夜的牛骨汤,这牛rou难得,还是慈姑到了汴京后第一次用牛rou,她昨儿拜托了猪羊行出了高价才得了这半扇牛rou。
大块的牛rou整块和牛骨一切入锅彻夜炖煮,等到清晨时撇去浮末,再加了葱末和胡萝卜条、料酒小火慢炖,炖一个时辰后,将牛rou捞出,汤也被送入竹篮吊在井水中湃凉。
这才将牛rou汤和牛rou块打包好带过来。
此时牛rou块被切成薄薄一片,再将切片去核的梨子、林檎一起放入石臼中捣出汁ye,而后在晾凉的牛rou汤中加入梨汁、林檎汁,再加些白醋,放些白糖备用。
最后将荞麦面团擀开切条,下锅翻煮,而后捞在竹簸箕里控水。
烈阳高照,鸣蝉阵阵,空气燥热得似乎凝重不动,连天边的云都走也不走,工人们下工来一个个汗流浃背,腹中饥肠辘辘,便瞧见两个摊子,他们事先得到东家告知:说今日有两位厨子比试,有人踮起脚想瞧瞧,可是那棚子皆落着布,也瞧不见里头的厨子。两个摊子前倒各有一个婢女。
为着避免有人是看脸区分,两个厨子都在棚子里做饭,外头由宋行老两位贴身丫鬟来端面。此外每一餐都是只能选取一家,也就是说中午吃了慈姑做的饭便不能再吃宋雅志做的饭,可等晚上却可以再吃。这是为的避免两人票数相同。
总之这些规则制定得叫两人只能公平比试。
张三和李四就在摊子前犹豫。
第一个摊子上金黄色浓稠的汤汁里卧着雪白的面条,香味四溢。
他们俩从来没有闻过那般浓郁的味道,不由得站住脚步,再看旁边放着的浇头:嗬!不得了!满满一盆浓香的黄焖羊rou丁散发着蓊郁的香气,叫人按捺不住。
李四瞧着那羊rou丁便咽了咽口水:“要那个。”婢女便给他舀上满满当当一大勺羊rou丁浇头,这却是适才宋雅志叮嘱她的:务必要将浇头多加些。
再看第二个摊子上摆着一个竹箩筐,箩筐里盛着清清爽爽的荞麦面,旁边各种配菜五彩缤纷,张三便来了兴致:“来一碗这个。”
婢女用筷子挑一把荞麦面条巧巧团进碗里,一个大水壶里倒出琥珀色的汤汁,而后夹六七片薄如蝉翼的牛rou片,再将金黄的蛋皮丝、抹着茱萸酱的腌泡菜、脆生生的黄瓜丝、一把子梨子丝,一切放进碗里,又递给他一碟子凉菜。
这凉菜是切得薄薄的牛rou片,里面拌着芫荽梗,浇着醋和酱油、芝麻油,还浇着一层红艳艳的茱萸辣汁。
张三满意得端着自己的菜回到桌凳前,再看旁边李四满碗小山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