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姑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前些日子钻研如何才能不费力搅打出大量nai油时想出了个水车,如今正在汴京边与濮九鸾试验。
她从前做樱桃毕罗时叫徒儿们搅打过,虽然成功做了出来,但是大头、小丁、汪老三几个累得胳膊都酸了才算做成,这要长期做定然不能使用人力。
她琢磨着画出一个半人高的大桶,上头又从房梁下吊下来一个四页扇伸到桶里,扇子上面则有机关直连到水车一般的装置上,如此一来水冲水车,车轮带动扇叶搅打,便能在桶里搅打起来。
濮九鸾见了慈姑所画着实惊讶,他还没想到慈姑竟然有这本事。
慈姑不好意思抿嘴一笑:“还是上次被左冰的人关到水边塌房里,只听得水流流动,今日琢磨这能省力的法子后就自然而然想到这一出。”
“饶是如此也是寻常人难以想到。”濮九鸾称赞,“我便叫人去造,瞧瞧看能否做成。”
不多时便有工匠造成,慈姑这回便是与濮九鸾来瞧的结果的。
虽是雪后,但好在积雪消融后汴河并未冻上,水流缓慢冲击过连在水上磨坊里的水车板,水车板便轻轻动了起来,旋即便看到桶里的扇叶开始转动,先是很慢,慢慢变快,飞快转动起来。
慈姑笑yinyin拍手:“如此一来,我这点心店便可开张了。”
她示意仆从将大桶的白色牛ru倒进地上的大桶里,瞧着扇叶一点点搅打,旋即又充满歉意对濮九鸾说:“我今日又无法陪你逛街市了,我要去这附近看铺子。”
濮九鸾宠溺一笑:“那我便陪你看铺子。”说罢,便跟着慈姑出去。
慈姑心里甜滋滋的,也不拒绝,两人便唤来一个中人,在这汴河边瞧起了铺子。
那安装水车的磨坊是濮九鸾的,慈姑便也不跟他客气,她预备将那磨坊改造成一间后厨,只是这店铺自然要选在后厨附近,方便运送点心。
中人听了慈姑的要求,痛快点头:“如今这磨坊旁正有一家临街小楼空着待租,娘子何不去瞧瞧?”
便带他们去看房,这小楼以前应当是卖酒的人家,楼内弥散着淡淡的酒香,院后还有个酒窖。院内则有一方水井。
慈姑一瞧便觉妥当,叫经济去唤店家签约。
见那经济出去,濮九鸾才小声问她:“此地靠近北城的新酸枣门,再往外头走几乎要出汴京城,最是偏僻不过,你为何要租此处?”
慈姑笑道:“要的就是偏僻之处,一来地界便宜,二来少有人打扰。我如今又在京城里有了个声名,食客是不愁的。”若是从前的她自然不会选偏僻之处,可是如今的她却是不惧怕食客不来。
再者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她从前曾经听师父讲过,师父来处有一种点心店,能叫往来的客人趋之如骛,店铺Jing致整洁,内里一尘不染,点心则美味多样,慈姑便想将这种店开出去,或许有一天师父便能顺着这店铺来寻自己呢。
她和房主坐在小楼里签约,却不知外头隔着一条街,唐卫正紧张兮兮问温长贵:“你可探听清楚了,那康娘子当真买了那栋小楼?”
“绝对没错!”温长贵言之确凿,“我时适才装作看房子问了那经济,他带着主家说要赶着去签约哩,说回头再约我。”
他们二人如今日子不好过,酒楼没了正店的资格还要跟同行买酒,只不过当初飞扬跋扈得罪的人太多,唐卫还能借着唐妃的威风拿到酒,温长贵则艰难了起来,步步维艰。
唐卫本想打击报复,谁知却被他无意中发现康娘子今儿来了新酸枣门,居然还要租赁下一处酒楼。
他眼珠子咕噜一转,计上心来:“这康娘子是个会做生意的,她既然在这里租下酒楼,那我们哥俩不如也在附近租下酒楼?不信挤兑不死她!”
温长贵有些犹豫:“可这里着实偏僻啊,再往前走两步便出了汴京城,附近都是些库房仓库之类,唯一算得上食客的便是外头路过的商队,这些人又吃不起大酒楼,你我在这里开店,岂不是赔到死?”
唐卫摇摇头,一脸高深莫测:“我在外头打听了,这个康娘子一向行事不照常理,但偏偏屡屡成功,这次若是古怪就对了,这才说明她又要发财。”
温长贵隐约被说动了,横竖他跟着唐卫干,不过出小头,便是亏也亏不了许多,可最让人动心的是万一赚了呢?
想起从前听说的这康娘子是如何毫无本钱就一步步凭借运气翻身的传奇,他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勇气。
两人等康娘子签完赁书后,就找来了中人,说出了自己要租赁酒楼的打算。
中人目瞪口呆,今儿是怎么回事,来他这里租赁的多是仓库、磨坊之类,谁知今儿先是租了个酒坊,下午又有人来赁酒楼。酒坊还还说吧,这附近往来的居民也好喝些浑酒,可这酒楼,啧啧啧,在这个地方开酒楼,这两人莫不是傻子么?
中人在发财和良心之间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提醒一二:“客人,这里酒楼可当真不好做,没什么人不说,这里都没有建造好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