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见声音,就像魂灵出窍那种。”
李衿无语,沉默了会儿又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听见他在我耳边说,若是叁日之内,无人来救我,药性就会发作,全身溃烂。”
“还说,解药是长姐的血……”
李旦低下头,小心将白布打了一个结,不松不紧地包扎好。
“我以为我死定了,谁知长姐真的来了,还……”
话未说完又呜呜哭了起来,李衿真是哭笑不得,想打他吧,又觉得白费劲儿。
堂堂一个亲王,被身边的人算计便罢了,还只能硬生生等着人来救?他还敢再怂一点吗?
不过这田复生……真如李旦所说,这杀人的法子实在拖沓,而且毫无意义。
她的内卫可在府内有眼线,李旦一日不见就会被汇报,这等叁日才死的药,难道不是多此一举?
何况李旦看起来并无大碍。
思忖片刻,李衿决定先把这疑惑放一放,转而教训起李旦:“入府服侍的近人,你都不查一查吗?”
“我查啊,”李旦可怜巴巴,“可是没查到什么特别的呀,就是之前被不少人……养过一段时日。”
田复生长相柔美,初到京城并无名气,虽擅抚琴,却更多因为貌美而被达官贵人们青睐。
李衿听他说完,仔细一想也觉得难怪,毕竟她都不知道苗家还有一个养子。
“罢了,”她道,“你以后多加注意就是了。”
李旦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长姐,那田复生究竟什么人啊?”
这会儿才想起来问,脑袋是驴吗?
叹了口气,李衿说道:“记得证圣二年,薛怀义火烧明堂的事情么?”
李旦点点头。
“薛怀义被母亲打入天牢,他为了活命,向我吐出了一个秘密。”
“巴州有一户苗姓人家,世为伶人,其藏有一份秘方,可叫死者腐骨生rou,生者返老还童。”
如果李显是窝囊,李旦明显就是嘤嘤嘤怪,谨小慎微,有事没事哭一哭。
第一百一十五回凌慕华
巴州,苗家村。
本是一处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今晚却过于安静,连一声虫鸣蛙叫也不曾有。
数十黑骑,肃然出现在寂静浓稠的夜色里。
村东最大的一户人家里,庭院内鸦雀无声,却是杀机深重,十几个人都被绑缚看押。
跪地受缚者,都是苗家上下及其仆从,老幼男女,无一不面露惊恐,瑟瑟发抖。
众人面前,站着几个黑衣蒙面的壮汉,人人腰悬铁剑,噤若寒蝉。
气势威煞,为首却是一个白袍玉面的少女。
“我再问一遍,她在哪里?”
李衿凤眸暗沉,她盯着跪在最前面,看上去依然镇定自若的白发女子,声音幽冷至极。
“若是再不说,就别怪我屠了你苗家满门。”
犹如地狱的索命阎王,女人却仍然不为所动,身姿如柳,不动不摇。
“妾不知贵主所问,究竟是何人。”
音调四平八稳,丝毫听不出这是阶下囚。
李衿一声冷笑。
“苗姬,我没空陪你耗下去,”她道,“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否则……”
“妾不知。”
女子依然固执,李衿眸中冷光幽幽,她盯着眼前的苗姬望了许久,终于抬起手,道:“杀!”
手下的黑衣人闻声而动,顷刻间刀光剑影,血溅叁尺,苗家上下几十口人,连同半大的婴孩,一个未曾放过!
正当一人高举起铁剑,要朝那已经奄奄一息的苗姬再刺最后一剑时,夜空里突然掠过一道白影,瞬间将重伤的苗姬救了去!
影如闪电,众人来不及反应,待要追击时,忽听李衿一声呵斥:“待着别动!”
随后,她也运起功法,只扑那白影而去。
两道白电,一前一后掠进竹林。
“师父!”
李衿喊道,迎面却是一柄寒光凛凛的飞刃!
来势凶猛,直取要害!李衿在半空急转,身子一翻,才堪堪躲过这暗器。
气息稍乱,前面的白影倏然折返,一股刚猛的掌力直冲李衿的胸口。
本能地抬手护胸,饶是尽力化去这力道,心口仍然一痛,李衿噗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直挺挺砸在地上。
浑身都在疼,李衿勉强抬起头,只见一仙风道骨的白衣女子翩然落在她的身前。
然而,如此气质卓然的女子,此刻眉宇间尽是不可遏制的怒气。
“啪!”
一记耳光掴在李衿脸上,打得她眼冒金星。
“混账!”
凌慕华怒不可遏,大骂道:“我何曾教过你这般暴虐成性,滥杀无辜?”
“师父……”
李衿嘴角涌出血沫,她艰难地挣扎起来,跪直在凌慕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