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青樱还以为有几天的时间,没想到离别来的这样快,白檀和孙圆圆都很舍不得她,连孙圆圆那样稳重的人,都抱着她哭了一场。
毕竟,经此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
孙圆圆平时不言不语的,可她和青樱关系最好,她又不像白檀那样有事情做,青樱一走,她无法想象自己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如果……宫里那位又出幺蛾子,她该跟谁说呢?
越想越觉得孤独,又不想让人看出来,只能强忍着不去送她,道别以后,就在两个人居住的院子里,没有出去。
青樱知道她的心情,她何尝不是一样的不舍?
可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每个人都要往前走,她只是一个开始。
王禅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临行前专门来给清清磕头。
的确如铁锤所言,是个很普通的人,但却格外真诚、实在,对青樱也无微不至,看得出来他和青樱互相很是了解,这种心意相通的亲密是演不出来的。
如此,清清也可以放心了。
一行人趁着夜色离了谢府,登上了谢铎的大船,连夜离开了。
谢府最高的观景楼,清清和谢明燕相互依偎着,看着灯火通明的大船渐行渐远。
心里都空落落的。
突然,大船上空升起绚丽的烟花,连绵不绝地在夜空中盛开,照亮了码头附近的半片海域。
“好浮夸,果然是二哥的风格。”谢明燕无奈摇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船趁夜离港似的。”
想到谢钏平日的做派,清清也笑了起来,多少冲淡了一些离别的伤感。
望着不远处短烟花,清清轻抚着已经显怀的蹭孕肚,目光逐渐放空。
成山王提前回京,有准备的绝对不止他们。
上次说不想带李照玩儿,其实是吓唬他的,可问题是,究竟该如何安置李照,才能不被人怀疑且万无一失?
非是她杞人忧天,而是眼下形势比人强,如果她是成山王,回京的第一件事情,绝对是杀李照!
正想着,铁锤就从楼下跑了上来,小声跟她说,小元大人来了。
谢明燕察觉了不对劲的气氛,打了个呵欠说困了,三人一同下楼。
沈恪正在楼下和廉诚闲聊,毕竟不熟,没什么话题,说了两句就各自仰头看星星,两人是不同风格的长相和气质,却是一样的挺拔好看。
见谢明燕过来,沈恪自然地朝她伸手,谢明燕也迎上去,牵住了他的大掌,回去休息了。
廉诚望着铁锤,铁锤却心不在焉,跟在清清身后。
路过廉诚身边的时候,清清故意停下来和他寒暄了几句。
廉诚简直比铁锤更心不在焉,视线差点儿在铁锤脸上戳两个洞出来。
“有劳廉副将。”清清嘴角噙着笑,转身要走。
廉诚等半天没等来铁锤一个眼神,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下意识拉了她一把。
铁锤这才回神,问他怎么了。
廉诚方觉失态,瞥了眼清清离开的方向,连忙松开了铁锤,后退一步,站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没事。”廉诚别开视线。
铁锤觉得他不太对劲,但清清已经走了,她不敢停下,于是只匆匆丢下一句:“你多加小心。”就追清清去了。
廉诚先是愣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待反应过来她方才说了什么,嘴角就不自觉扬了起来。
人就是这样,苦得久了,总是会轻易被人甜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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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照果然跟着元芩一块儿来找她了。
戴着个大兜帽的斗篷,一张脸被遮得严严实实,他这两年抽条了不少,变得又高又瘦,裹在宽大的黑色斗篷里,分辨不出样貌,愈发显得单薄可怜。
“清清姐!”李照将兜帽摘下来,露出白生生的小脸,头发乱了几缕,在线条流畅的侧脸处轻轻晃荡,狭长的眼睛里有疲惫的血丝。
可在清清看来,就是小朋友被吓红了眼。
“我听说了。”清清安抚他,“别急,坐着歇会儿,你过来的时候没人看到吧?”
“应该没有。”元芩说道,“路上很谨慎。”
清清点点头:“那就好。”
“我哪有心情歇?”李照坐下,烦闷地说,“太傅大人呢?他怎么看这次……”
清清看着元芩沏茶,语气淡淡的:“祖父与夫君皆被留在宫中议事,暂时走不开,这是好事。”
李照可没看出来哪里好,抹了把脸:“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清清姐,我真的可以信任你吗?”
“不然呢?”清清抱着胳膊瞧他,“你现在除了信任我,有其他选择?”
一句话把李照说哑火了。
甚至就在一个月前,他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被逼到这个份儿上。
那个时候五王爷尚在,永宁堂姐野心勃勃,但却将他护于羽翼之下,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理由,总之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