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霜的脚步顿住了,整个人定在了原地,好像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熄了她心里刚刚满腔的欣喜。
魏世昭看着她的模样愣住了,忍不住站起身来着急地往前走了两步。
他一瘸一拐的,阿香赶紧起身想跟着扶他过去,却没扶住,魏世昭已经急急的到了陆沉霜面前。
他一把握住陆沉霜的手腕,摸到有些伶仃的腕骨,狠狠皱了眉。
“你怎么了?怎么几日不见便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陆沉霜微微扬了扬头,又眨眨眼,将眼里的shi意憋了回去,只是她的鼻尖还红着,却勉强的笑了一下。
“没什么,这地方伙食不好而已,你回来就行了,也省得我再找,我还有事先回房了。”
说完她便挣开了魏世昭的手,匆匆转身离开。
留下魏世昭一个人愣愣地在原地呆了一会,忍不住冲着她的背影叫了一声:“阿霜?”
但陆沉霜脚步未停,头也没回。
魏世昭只觉得心里突然有点难受,这跟他想象中的重逢一点都不一样啊!
而在他的身后,阿香看着他还在门口张望的背影,眼里的光也暗了暗。
待走廊上看不见陆沉霜的人影了,魏世昭才回身,看着俞景和苏闻琢问:“她怎么了?为什么一下便瘦了这么多?”
苏闻琢和俞景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有些话,是不好当着外人说的,有些事,也要魏世昭自己想明白才可以。
俞景只淡声道:“陆小姐的事稍后再说吧,先给你安顿好。”
这院里还有房间,之前便打扫好了,俞景让人扶着魏世昭下去,给阿香也安排了一个屋子。
人家辛苦给他们送人回来,总不好刚来就打发人家走,总要留两日的。
而魏世昭也在当天晚上用过晚饭后,迫不及待的去了俞景的屋里,因为陆沉霜对他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好像在躲着他,不太跟他说话,刻意保持距离。
这让魏世昭心里很不舒服。
“怎么会这样呢……”他在俞景的房间里百思不得其解。
苏闻琢看着他叹了口气:“世子,这几日霜霜为了找你,每天每天从早到晚,一刻也没有停过,东西也吃不下,觉也睡不了一两个时辰,消瘦了很多。”
魏世昭想起今天看见陆沉霜的样子,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憔悴,眼眶通红,脸颊都凹陷了一些。
“阿霜她……”
他话开了口,却又没有说下去,心里隐约有什么东西闪过,他想抓,却又没抓住。
苏闻琢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认真的瞧着魏世昭:“世子,霜霜这几日晚上都偷偷的在哭,但她不想让我们知道,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如今你回来了,你好好去看看她吧。”
这一夜,魏世昭回到房间后辗转难眠。
翌日一早,他带着阿香上了一趟街,陆沉霜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唇,将窗户关上。
然而当天下午回来后,魏世昭便将阿香送走了。
离开时,阿香站在马车前面,神色有些黯然。
她抬头看着魏世昭,轻声问:“公子,我,我真的不能跟着你么?”
魏世昭无奈的笑了一下:“我不是本地人,这处的事情忙完了便要走了,没法带着你。”
“我可以跟你一起离开的。”阿香看着他隐隐期盼。
“抱歉阿香姑娘。”魏世昭没有多说,态度温和,却不容置喙。
阿香只能遗憾的上了马车,车轮滚动,一点一点离开小院门前。
陆沉霜知道魏世昭送走了阿香,但也什么都未说。
她的话依然有些少,只道自己前几日太拼命,找他找的乏了,这几日要好好休息,让魏世昭别来她跟前晃悠。
看似她的态度又变成了以前那副模样,但是魏世昭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相处有些不一样了。
只是魏世昭没时间去深究,他与俞景后头还有清淮的一堆事要处理。
又休整了几日,一行四人便回到了清淮。
彭韩知道彭家被控制,早前在李江村附近找人时便想跑了,但被俞景的人截了下来押回清淮,到时候也是要押回京的。
而那本小册子,则在他府上卧房角落里的一块地砖下被挖了出来。
藏的颇深。
俞景他们将两本册子放在一起,对比了几天,终于解开上头纹样所代表的含义,誊抄整理后收好,不日带回京中。
清淮的一众牵扯入赈灾贪墨案中的官员,官职小的,牵扯少的,被俞景直接处置,革职查办,另外的包括李岩在内也是要全部押送回京,听候发落的。
之后当地的赈灾事宜,俞景和魏世昭并那些没有犯事的官员一起,将灾民安顿好,事情一件件给办了。
忙忙碌碌了一阵,俞景给成桓帝上了一道奏疏,清淮一行的事总算是要结束了。
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