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千千默默翻了个白眼,没接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的房票和身份证我已经给韩特助了,他周一上班后应该会交给你。还有车钥匙也给你,韩特助休假结束了,我不用接送你了。”
毕竟当时接受这辆车时,也只是为了看看他到底想怎么报复自己。
现在她相信他不是报复了,断然不能随便要人家东西。
叶承没去拿桌子上那把车钥匙,淡淡地说:“我可以继续让他休假。”
黎千千:……
“你刚刚,是跟叶伯父在假装吵架?”黎千千再次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嗯。”叶承坦然承认,眉眼幽深,带了丝怨气,“谁让你小没良心的,过河就拆桥。”
“我哪有过河拆桥?”黎千千放下茶杯为自己辩护。
“怎么没有?看见我妈就把我手松开了,不是你刚刚害怕的时候了?”
黎千千:……
不跟幼稚鬼论短长!
“刚刚叶伯母说,叶伯父为你牺牲,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黎千千始终对这句话存疑。
“不知道。”一提起他爸爸,叶承就没有聊天的性质,沉下了一张脸,又沏了一壶茶。
“其实,叶伯父挺关心你的。”
很奇怪,别人说这话,叶承会很烦躁,但黎千千软糯糯的声音一出,他半点火气也没有。
甚至还有了倾诉的欲望。
“他会好好关心吗?他每次关心我们都能吵一架。”
黎千千轻声一笑,“你跟叶伯父还真是父子俩,性格太像了。”
叶承撇着嘴,煮沸的水蒸腾的热气氤氲了他的侧脸轮廓,“我跟他才不像,我是个暖男。”
“噗~”
黎千千把刚喝进口的一口茶喷了出来,庆幸着只喝小小一口。
叶承把纸巾递给她,眯起眼凝视她,故作Yin沉的脸色看起来有一丝危险,“我哪句话值得你喷茶?”
缓过来的黎千千擦了擦嘴角,丝毫不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语气委婉地问道:“是什么自信,让你觉得自己是个暖男呢?”
面对她的挑衅,叶承骤然起身,走到黎千千身边面对着她坐下,手指轻轻掐住了她的脸,“你觉得我哪不暖?”
怎么总掐她脸?脸都被他掐大了!
黎千千拨开他的手,不愿意跟他一起幼稚地妥协道:“好好好,你是暖男。”
叶承却马上随着她的话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她瞠目看着他,没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么一句。
他低低的声线融于这静谧的环境里,“你不是喜欢暖男吗?”
望着他幽深的眸子,黎千千慢慢蹙起了眉心,怀疑地审视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暖男?”
这话,她只对两个人说过。
一个是秦鑫,一个是大橙子。
叶承神色一顿,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老老实实地起身走到了对面的位置,坐下接着给她煮茶。
他一边倒水,一边状似理所当然地说:“女孩不是都喜欢暖男吗?”
黎千千:……他不对劲。
叶承话题转移得十分生硬:“对了,你会不会认为我总跟我爸吵架,特别不孝顺?”
黎千千眯了眯眼,收回了眼里的审视和探究,双手捧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糯糯地说:“你只是一直没解开那个心结而已,别自责。”
她九岁那年寄宿在叶承家仅仅一个月,却经历了很多事。
叶承从记事起就没怎么见过父母,爷爷对他来说,不仅是亲人,还是Jing神寄托。
当他一遍一遍地给叶伯父拨打电话时,她能明显感受到他一次比一次失望。
他那时一宿一宿的不睡觉,生怕一合眼,爷爷就没了。
每次门一响,他都浑身一惊,然后由希望变成失望,最后到绝望。
叶爷爷临终前,叶伯父叶伯母也没回来,爷爷不肯闭上的双眼,让黎千千连做了三个月的噩梦。
那天的黑夜,对两个小孩子来讲,特别恐怖。
他们大人没办法理解的恐怖。
那天之后,都是她哄着他才能睡着,可不到两周,她就被李卓美接走了。
她想留下多陪陪叶承哥哥,但她更怕李卓美生气,她一向不敢违背她的话。
茶水从茶杯满溢出来,流进了茶盘的空隙中。
潺潺水声不仅唤回了黎千千的思绪,也让叶承及时从短暂的愣怔中回过神。
他放下茶壶,嘴角缓缓勾起,玻璃屋顶的茭白月光洒在他那道浅浅的微笑上。
他总说要做她的暖男,其实他才是被温暖的那个。
当全世界都认为他是错的,她也永远会理解他。
——
黎千千终于在秦鑫搬家前找到了房子,是个两居室。
位置还不错,离她公司也不远,最主要的是,合租室友是她的一个学姐,学姐的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