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深仰躺在马车柔软的车垫上,秦云柔被他双手抱着放在胸口上。
感觉到车厢的微微晃动,秦云柔意识恍惚的想:难怪上回在珍馐斋买糕点花了五十两他一点不心疼,原来珍馐斋是他的,这不是左口袋出钱右口袋进钱嘛!
还有,在窈窕阁也好?,锦绣坊也好?,李云深每回花起银子?都不带眨眼的,她就说朝廷的俸禄哪里经得起这般花销,原来竟是珍馐斋的老板,那?倒是日进斗金,财大气粗的主了!
秦云柔早上卯时就被拉起来跑圈,然后又陪着李云深查案一整天,晚上又在花房行事,确实是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抬了。
她恍恍惚惚记得李云深把她从马车抱进了别苑,又抱进了正房,再然后……她便?真的睡熟了过去。
……
翌日。
太阳光透过半开的花窗,直打到脸上才把秦云柔晒醒。
她朦朦胧胧睁开眼来,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
外头候着的大丫鬟倚翠听到里面动静,敲了敲门?:“是柔儿姑娘醒了吗?”
“是。”秦云柔的嗓音有些哑,她慢慢说道:“进来罢。”
倚翠端着洗漱盆进来,她把洗漱盆搁到三木架上,走到金丝楠木床旁边,熟练的挽起床两边的玄色纱幔挂于金钩之上。
“世子?爷卯时就醒了,习武过后便?用了早膳,然后去了朝会。”
朝会不能带着她,所以,李云深便?没有喊醒她,想来,也是顾虑着她昨晚累着了,让她多睡一会儿。
倚翠说完,停顿一下,又道:“世子?爷说了,等下了朝会,便?回别苑来带姑娘一道查案。”
秦云柔听完,点点头。
倚翠服侍她洗漱后,秦云柔让倚翠先下去,自己穿好?外衣,这才出了正房。
秦云柔在厨房用过早膳后,觉得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便?同大丫鬟倚翠打听:“大人的南书房在哪里?我想过去寻一两本公案卷宗看看。”
倚翠想了想,才谨慎地说道:“世子?爷的书房会放一些奏本和密件,一向是不许人随意进入的。”
也是,大理寺就在别苑旁边,李云深经常回别苑处理公务,他把奏本和密件搁在这处,也是正常。
朝廷命官的书房,大多是要落锁,派专人把手,别说通房小妾,有的家里就是连正妻都不许随便?,或者单独入书房的。
“那?除了书房,还有哪里放有书籍吗?话本子?也行的。”
倚翠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了。”
秦云柔有些失望。
李云深走前千叮万嘱,凡事顺着柔儿姑娘来做,倚翠见秦云柔露出失望的表情,又想到李云深走前的叮咛,于是才道:“若是姑娘真的想看,我便?同你一道进南书房去,姑娘挑选两本书就赶紧出来。”
“好?呀。”秦云柔展颜微笑。
倚翠领着秦云柔进到南书房,她打开门?上的铜锁,推开书房的门?:“柔儿姑娘请进罢。”
秦云柔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混合着雪中?春信的墨香,是同国公府书房差不多的味道,不过,这处书房的墨香更浓一些,应该跟李云深经常在这处办公有关。
秦云柔进到书房里,也没有细看书房的陈列摆设,径直走到整面墙的书架子?前,随手选了一本离自己最近的《洗冤录》,拿到手中?后,便?转身出了书房。
“倚翠,我选好?了。”秦云柔道。
倚翠看了一眼书籍的封面,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然后重新?给?南书房落锁。
秦云柔拿着《洗冤录》回到正房,她选了一处靠窗的坐榻,推开旁边的花窗,让光线更好?的打照进来,然后在腰间?垫了一个明黄色引枕,这便?靠着引枕坐下,一手搁在旁边的金檀小案几上支着额头,一手握着书籍垂目而看。
看了三刻钟,秦云柔觉得有些困顿,便?搁下《洗冤录》,单手支着额头,闭目浅眠。
开着的窗户吹进来一阵风,那?风把金檀案几上的《洗冤录》吹得书页翻动起来。
哗哗啦啦。
书页一页一页地往后翻,一张写着小诗的金箔纸从里面飞了出来。
李云深上完早朝,从朝堂赶回大理寺旁的别苑时,推开房门?,便?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金箔纸在风的吹引下,盘旋而下。
李云深走上前,俊美的面容上透出一丝紧张,他眼底闪过几缕慌乱,抬手去捉那?张抖动着飞舞的金箔纸。
金箔纸飞得太快,李云深没有捉住,它正好?落在了秦云柔干净洁白的珍珠绣鞋上。
李云深赶紧俯身去拿。
这时,单手支着额头浅眠的秦云柔听到动静,慢慢睁开眼来,待看清楚眼前站着的人后,秦云柔出声唤道:“大人,你回来了?”
“啊!本官……回来了!”李云深说话的语气莫名着夹带着一抹紧张。
但秦云柔并没有察觉出来,她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