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茂听?得目瞪口呆,但他很快调整好心里蹦出的那个荒缪却极有可能的猜测,他压下心中猜测,对李云深道:“是,主子。”
……
树林内。
秦云柔和初荷离开京都的第一?夜,过的并不安稳。
镖队燃起的篝火除了可以驱寒取暖之外?,也可以抵御四周野兽。
但是,到了子时?之后?,虽有人不断添加柴火,但是夜凉如水,篝火还是无可避免的小了下去,连着四周的空气也渐渐寒凉了起来。
镖队都是男子,常年跑镖,练就一?身肌rou,也习惯了餐风露宿,寒冷交迫。
但是秦云柔却是金娇玉贵养大的姑娘家?,又没有真正吃过什么苦头,这会儿?身下只垫着一?席薄薄的老旧垫子,身上裹着一?条小毯,垫子和毯子许多人用过,味道并不好闻,是那种汗臭混杂着烟草的奇怪臭味。
两个时?辰的高强度步行,秦云柔本是累的沾了垫子便睡了过去。
但是子时?的时?候,树林里寒气愈发?的重,且那用作取暖的篝火也渐渐小了,她竟是活生生给冻醒了。
秦云柔慢慢睁开眼,周遭很安静。
偶有风声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眼前的篝火也偶尔炸出噼啪声。
秦云柔被冻醒后?,便把身上的小毯子裹得更紧了一?些,然后?去看不远处的初荷,初荷也同她一?般,蜷缩着身子裹紧身上的小毯,闭着眼睛,眉头微皱,睡得并不好,但是没醒。
秦云柔并不准备打扰初荷,她静默着感受着四周的氛围。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离开家?乡,离开赖以生存的京都远走他乡。
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即便辛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秦云柔静下心倾听?之后?,镖队里男子睡觉的呼噜声,磨牙声,和梦呓声都纷至沓来,让她听?得忍不住捂住红唇偷笑?。
真好啊!终于离开了桎梏她的枷锁,终于可以这般自由的生活了。
秦云柔乐观的畅想着未来,到了南边之后?,找一?个民?风淳朴的小镇住下来,用身上的盘缠买一?个二进的小院子,在院子的后?园种上瓜果蔬菜,前园种上各色花卉,或做针线或绣花卖钱。
又或者……仵作、衙役、捕快、状师……只要是能查案破案,为?民?除害报效国?家?的都行……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城池可以允女子入衙门的。
秦云柔揪着小毯边边心道,为?何世间对女子这般不公平,女子嫁人之前,只能养在深闺,嫁人之后?,便要管理后?宅事务,这一?生都被困在宅院的四方天地之间,为?何不能像男子一?般,有理想有事业,为?国?效力,或者为?民?除害。
秦云柔虽然不爱李云深,但她想,就李云深愿意带她一?起破案这一?点,她心中是感激他的,毕竟,他让自己看到了更大的世界,心中有了梦想。
想着想着……秦云柔渐渐觉得眼皮沉重起来,她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日卯时?。
天刚蒙蒙亮,镖队便开始起床整顿。
秦云柔也被动静吵醒。
初荷也醒了,她正跪在垫子上叠小毯,见到秦云柔拢着小毯坐起身来,便搁下自己手中的小毯朝秦云柔靠近:“刚才陆镖头过来,说让我们收拾一?下,准备上路了,我见你没醒,便不忍心喊醒你。”
秦云柔点点头。
初荷拿过她身上盖着的小毯开始叠。
秦云柔刚醒,渐渐才彻底清明,初荷这会儿?已?经折叠完两床小毯子,又弯腰去把垫子卷起来。
秦云柔过来帮忙,初荷已?经手脚麻利的把卷起的垫子和折叠好的小毯抱在怀里,上交给不远处的镖头陆启天。
陆启天见到秦云柔已?经醒了,便同她说道:“镖队马上要赶路,你们简单洗漱一?下,不要误了时?间。”
秦云柔点点头,等陆启天走远,这才想到,自己和初荷逃出来的时?候没带包袱,没带洗漱的小毛巾,洁牙的青盐和柳枝。
初荷看出了秦云柔的窘迫,她知道大小姐最爱干净了,于是她拿出扁圆水壶,对秦云柔道:“大小姐,你拿水简单漱个口,然后?抹把脸,等到了城镇上,我们再用银钱采买一?些洗漱用品罢。”
秦云柔低头看了眼初荷捧在手里的水壶,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下个驿站何时?能到,这一?路上也不是处处都有水源,还是把水省着点用。”
她说罢,又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和你昨晚都用炭灰涂了面,都是小黑人了,还洗什么脸,等会把炭灰洗掉了,还得再涂一?遍,怪磨人的,还是算了罢。”
秦云柔爽朗地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又从旁边树干上折下几片树叶,递了三?片叶子到初荷手里,说道:“这是齿轮叶,可以简单清洁牙齿,我们咬上几片,就算漱口了,就像你说的,等会到了城镇上,再去采买洗漱用品。”
初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