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坐无虚席。
灯光璀灿耀眼,全数打在舞台上。
后方的大乐队高昂演奏乐曲,与留声机放出来的音乐是不同的,当场震撼的是耳膜,是灵魂。
站在前头的歌女,窄紧旗袍衬得身段妖娆,该丰满的地方更丰满,该纤细的地方更纤细,两条美腿在一路开高衩的裙料里若隐若显。
就是万绿丛中那一点红的娇花,啊娜多姿,千娇又百媚。
声音跟花蜜一样甜,轻盈而柔软,将爱情为主调的歌曲诠释的极好。
按道理,要突破重围的确不难。
余秋可问:这姿色、这嗓音,我就问问,算好,还是不好?
经理不含糊,说:若是放在一般人里头,那是顶尖的,但是放职业歌手里,还得再训练个一、两年才行。
那当桃乐丝代言人的机会?
不好说。
说实话。
代言人不止歌声,脸蛋,还有这个人散发的魅力,若就纯粹以她个人来说,至少有七、八成机会,但还得看看其他人的表现。
余秋可往谢九怀那儿瞧一眼。
谢九怀看见余秋可眼底的不安与为难,他伸手握住她难得发冷的手。
代言人,不能是她。开口的是谢九怀。
他抬头与经理对视,态度没有任何可以忽悠的空间。
谢九怀始终都还未能弄懂地球人的这些弯弯绕绕,但是忽然地对余秋可心疼,所以他替余秋可做她想做的事,不让她成为她口中的恶人。
可是这位余查雅女士经理顿了顿,似乎有些明白,都是姓余,看来是跟余老板有些关系,还有些龃龉。
你说。余秋可点点头,让经理放心说。
是这回合作征选活动的电台相关人士指名让余查雅女士入选。
是做人情?还是谁收了钱?
经理摸摸空荡荡的口袋,钱还真不是他收的,不过分红多少是有的。
谢九怀觉得这一来一往实在太累,大掌往桌上一拍,上头的茶杯匡当就在余秋可与经理面前碎裂了。
一桌子茶水与碎瓷。
小的知道怎么做了。经理低头,匆忙奋门而出。
实在是他想起过去谢九爷的名声。
虽没有交手经验,但上海人都晓得谢九爷对你笑,也不是真笑,他若有想做的事,谁也挡不了。
谢九怀没理跑了的经理,第一时间将余秋可搁在桌面的手拿开。
他将余秋可的手翻过来又翻过去,确认没半点伤痕,才懊恼道歉,对不起,我没控制好力道。
若是搁在遇到余秋可以前,这份危机感是因为不能让孕育新混种的母体受伤;然而现在的意义变了,单纯出自于不想再见到余秋可任何不好的情绪了。
彷佛余秋可疼了,他也会很疼的。
被谢九怀珍重的对待,有一点太不可思议。
对余秋可而言,是很难理解的心境变化。
若她知道谢九怀对地球人的评价是弯弯绕绕,那肯定会笑着认同。
就像谢九怀能毫无保留付出,余秋可却得深思熟虑。
只是这回,已经没有后路。
当谢九怀将她摆在第一位时,他就迎得她的心了。
如同很久很久以前,姆妈说过的:我们小秋可别小小年纪就老是绷着一张脸,明明就是个好人,心太软,也太容易讨好那也没关系,以后姆妈给妳找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由他保护妳,由他爱护妳,由他替姆妈照顾妳。
姆妈啊,您是不是已经给秋可找到了呢。
没有任何人能回应余秋可,不过由她亲口回覆谢九怀,没事,我觉得很好。
还有,发自内心满足的崇拜:你瞧瞧,经理都给吓跑了。
谢九怀他很欢喜。
这头的谢九怀和余秋可甜甜蜜蜜。
那端的余家人倒是崩溃了。
赛事得进行到结束,才会公布成绩。
实际上胜出的还不是代言人,而是先获得驻唱名额,再由之后半年的表现做为评比,从中挑选一位拥有三年合约的代言人。
余查雅以为驻唱名额是囊中之物。
没想到到了尽头才发现人财两失。
余查雅摔了手中的帕子掉头就走,没注意跟在身后的余珍妮嘴角微勾,是有些幸灾乐祸。
余老爷与余大太太脸色更是难看,这次为了余查雅这个驻唱名额,已经是把家里值钱都搜刮出来,就为了买通那位所谓的电台相关人士。
给骗了,肯定给骗了妳看看,妳生的好女儿,已经有要将余家给卖了的能耐了!余老爷不想承认自己判断错误,将错都推到余大太太身上。
余二姨太也不太满意,只是一见老爷与大太太闹不合,她心里就舒服,也就觉得投资给余查雅的一串红宝石项錬和一点现金是挺值得的,毕竟余老爷已经好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