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尔斯?盖斯顿1
英格兰的六月,原本覆盖在寒冬里的土地从四月就开始转暖,虽说偶尔遇上几天的雨季,失去阳光时还是微冷,但六月开始不只雨量减少,白日的温暖让乡间农夫,城镇的摊贩都换上薄衣服,而位於王都lun敦也是如此,这几日虽然午後偶尔飘着细雨,但伴随着阳光还是凉爽。
盖斯顿驾着马出lun敦塔时正好是阳光普照,虽说这半个月其实是他的休假,但已这名认真的治安总长已经习惯每天东奔西跑,所以早上他还是去了治安处把文件批完,下属琼森最後看 不过去,而把他所有文件--几乎是抢了过去,并请他离开。
盖斯顿等到中午便驾马离开lun敦塔,往郊区森林的射箭场去。因为不是执勤的关系,其实盖斯顿是可以用惬意的速度,但以往的习惯使然,他驾着马最後还是飞奔起来,但到了蒸雾道才 稍微放慢。
因为白天,天气又晴朗,从蒸雾道尽头就可以看到那一头的建筑。--那曾经是德潘赛家的宅邸,但一年前已经被搜索过,最後还是归於王室,德潘赛家在一年前的六月已经逃出英国, 而他们以往的爵位与被封的土地都被废除,应该会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当做封赏。
「……。」
盖斯顿视线从那宅邸转到蒸雾道上,一年前那天晚上这里到处举着火炬在搜索王子,那时他也是这样冲进小径里。
他最後没进入蒸雾道,因为他要到另一头森林的射箭场,那是王室在lun敦狩猎用的地方,从lun敦塔骑马也必须骑上一阵,所以附近有一个棕黄的城堡,被称为爱森坦堡,在威廉一室时就 已经建造,但到了狮心王理查时才整修过。
虽说应该是王室才能使用的地方,但据说理查当时整修爱森坦堡其实是为了自己的男宠,棕黄的城堡不大,也没有奢华的装饰或宴会厅,但是位於林区也算是个临时过夜的好地方。
盖斯顿到射箭场外时有几个守卫,看得出来他们虽然不致於松懈,但看到突然出现的治安总长全都绷紧神经,谢天谢地他们至少没刚好聚在一起聊天,否则麻烦就大了。
射箭场内的禁卫队员看到盖斯顿本来要行礼,但这名黑发的治安总长只简单的跟他们点点头。
射箭场内侧被一排树木环绕,盖斯顿在侧边下了马,走到树旁时正好看到侍从把新的一桶箭送上去。
--红发的国王正拉起弓,好一会儿剑破风射了出去,没跟红心差多远,但盖斯顿只瞄了一眼便上前,爱德华本来取了另一支箭,但眼角瞥到盖斯顿便停下动作。
这名红发少年一见他就绽出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灿烂。
「盖斯顿卿。」
爱德华一时间眉头微微皱起,但笑容还在。「别又来了。」
盖斯顿本来要行礼,被爱德华这麽一说只好停下动作。
「今早又去了治安处?」爱德华笑道,拿起另一支箭。盖斯顿一时间有点不解他怎麽会知道。
「我告诉琼森,你休假期间不能让你进去的。」
--这就是为什麽那时盖斯顿要进自己办公处时,琼森站在门口好一阵,但盖斯顿俐落的视线盯着他没多久,他还是让出通道,虽然表情不甚情愿。
「……所以,我来接陛下回去的。」
盖斯顿应道,看到爱德华又停下动作盯着他,脸上的笑容跟刚刚有点不同,这次深邃的多,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你不是休假,还得执勤来接国王?」
「……。」其实盖斯顿看得出来爱德华眼神里的顽皮,但那让他不知为什麽显得更吸引人,琥珀色的瞳孔眯起。盖斯顿当然不是因为执勤来接爱德华,只是像其他贵族或是宫廷里的男人那 样,对情人说着甜言蜜语他是完全做不到的,最後只能保持沉默。
爱德华将箭放上弓。--盖斯顿不知道他是在他到之前就是这神情,还是看到他才这样:虽然眼睛微微眯起瞄准着另一头的标靶,但漂亮的嘴唇透着光泽跟优美的弧度,爱德华的双唇虽 然不算是饱满的那种,但是唇型完好,他偶尔习惯性咬着下唇的模样盖斯顿都收在眼底。
爱德华即位去年三月底的事了,至今过了一年多,虽说肩膀、手臂还是有点削瘦,但是肩背的线条因为成长深了点,那改变几乎是在不知不觉,像是在名匠的雕刻品上每天只加上一点刻 痕,爱德华身子跟脸庞的线条正好介於少年与青年间,混合那股童稚跟成熟,这男孩虽然长高不多,但是本来柔和的线条因为青春期多了一股男孩子气。
因为这一阵子骑马射箭的关系,本来过分苍白的皮肤也血色多了,这些都让他越发俊美。
最重要的,他眼神不再如以往一般那麽浓重的忧郁与不确定,盖斯顿没注意到的时候,他琥珀色的瞳孔偶尔会露出自在的笑容,只是他不太确定这改变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