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８
两人就只是沉默着，室内没有点灯而昏暗，盖斯顿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说些什麽，但一旁走进个仆役把灯点亮，室内顿时明亮了许多，过一会儿他又出去，结果盖斯顿一点也想不起来自 己刚刚打算说什麽，他好一会儿才看向爱德华，发现他也正盯着别处，火光照在他脸上。
那还是个俊美的少年，只是显得过分削瘦，他刚刚那个无视一切的神情已经消失，表情跟盖斯顿差不多，虽然盯着某处，但是眼神闪烁着。－－爱德华衣服领口敞开，几乎露出半片胸膛 ，锁骨在灯光下透着Yin影，盖斯顿转不开始线，直到爱德华看向他。
「詹姆森－－」
盖斯顿没想到硬逼自己开口後，却是说出这几个字，但他已经放弃忍耐，看到王子瞪大双眼。「詹姆森……我跟他，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其实之前盖斯顿不只一次提到禁卫队员死亡的事件，早就让爱德华感到疑惑，但是他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我知道，他跟陛下的事。」
盖斯顿似乎犹豫了一阵才继续，因为看到王子一言不发盯着他看。
「那时就知道了，只是我当时还在骑士团。他死後我一直想调查，因为我知道那晚他跟陛下见面。」
「为什麽？」爱德华喃喃自语道，但其实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在问哪个问题。
盖斯顿看了爱德华一眼又垂下视线。
「他那晚那没有执勤的，会穿着禁卫队制服，是因为他不想你发现－－他在你们老是过夜的圣安卓塔准备了你生日的礼物，本来打算那晚宴会结束通知你去那里。」
「……。」
詹姆那个月光下爽朗的笑脸又浮现，爱德华几乎想叫盖斯顿停止，但这次他硬是忍住。
「我知道事情不单纯，因为他根本没执勤，所以没必要到艾斯强塔上。之前，我找出资料室的报告，他的确是头部重伤，那不是摔下时的，是武器的痕迹，我想知道凶手是谁，但是白塔资 料室只有王族能调阅。」
盖斯顿的语句平稳，以致於中间的停顿不明显，但爱德华可以听到他深吸一口气。
「陛下，那份资料後来遗失了，就在公爵那晚到资料室之後－－而我可以用性命保证，德潘赛公爵意图不轨。」
爱德华还记得那时他拉开德潘赛衣领，看到他之前受伤上臂，他几乎不想回想，因为就如盖斯顿所说。
「那詹姆－－」爱德华尽量让声音平静，但尾音还是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直称詹姆的名字。「詹姆是谁杀的？」
「我无法断言，但是，德潘赛公爵跟他父亲想毁了那份报告是的确的。我一开始想知道的是，为什麽要杀詹姆森？那是我不能理解的，就算他跟陛下的关系－－但他们没有必要……」
「……。」爱德华听的出来，这名治安总长压下自己语调。
「我看了当时报告，詹姆森是穿了禁卫队制服，但他们说他的黑色斗篷掉在塔边。」
「斗篷……？」爱德华忍不住出声，他脑中浮现那时詹姆出现时的确是穿着斗篷，他们两个幽会时都会为了避人耳目而这样穿，而他离开前也帮爱德华系好连帽斗篷，那时爱德华穿的也是 黑色的斗篷－－。
「……！？」
爱德华一时间看向盖斯顿，这名黑发青年目光似乎回复平时的坚定，但是嘴唇紧紧抿着。
「这是我唯一想到的结论。属下接到总长的位子後，立刻整顿了那时殿下寝宫的守备，也包括禁卫队，公爵出现并接近您，恐怕就是因为当时无法得手。」
「你说……无法得手…」爱德华声音像在自言自语，而且没看盖斯顿。盖斯顿看着他嘴唇毫无血色，一时间不忍再说下去。
德潘赛再怎麽欺骗或逃避，最後远走西班牙，既使心里有个底，但爱德华始终无法面对这件事，德潘赛想要对他不利，更何况一开始他就这麽打算。然而，最让爱德华痛心的还是自己根 本反驳不了，然後他现在还得接受这个事实：詹姆是因为他被误杀的。
「陛下……」盖斯顿下意识的扶住爱德华的手，因为看到他颤抖的闭上眼，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避免这局面，不想看到他这样的神情，也或许是因为这样，他有太多事情没 告诉他，结果到了今天反而造成爱德华更大的伤害。
爱德华手扶住椅子，不这样他无法支撑自己。而他现在感到最可怕的是，直到这地步，他还是无法逼自己完全相信，那个他曾深爱的男人三番两次就是想至他於死地，而他无数个夜晚被 他抱着时，德潘赛都在算计着这些？
「陛下……。」
这是盖斯顿第一次清楚发现，自己有多麽想把爱德华搂在怀里，这名少年要怎麽在他怀里大哭都不为过，可是直到现在他都硬是支撑着自己的神情让盖斯顿心像压着什麽，那股热度像 要窜出。
「陛下请您振作。」盖斯顿说这话时硬是叫自己别开视线。「不管怎麽样，属下会让－－属下会尽全力辅佐您…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