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好奇想来看看,这个能乱了冷面将军的心的人,究竟是何模样。
“花……花月楼?”小桃见楚柔驻足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看名字,这里倒像是……
楼门有两个粉面含春的俏娘子,捏着手帕朝三人招手,小桃哪见过这阵仗,吓得缩到了楚柔的身后:“公子,您确定是这里吗?”
楚柔回给她一个,瞧你那点出息的眼神,笑眯眯走上前,自然顺手地接了其中一位俏娘的帕子,回头见小桃还定在原地,想来小姑娘没见过这种风尘地:“你要是实在不想进来,就在外面候着吧。”
想到什么,楚柔折身回去,从小桃递过来的钱袋里抽出纸钞:“银票我收着,剩下的银子你看着花吧。”
又捡了两块碎银,便将钱袋递还给小桃,促狭着冲戎坚问道:“戎兄,你可随我进去?”
戎坚还时刻记着自己书童的身份,一板一眼道:“自然是要跟着公子,护您周全。”
楚柔看他像是块情窦不开的木头疙瘩,不愧是他家颜木头带出来的兵,正打算进去试试戎坚,看看是真不懂风情,还是装不懂。
门口的俏娘子眼尖地看见了楚柔将几张银票收在胸前,招呼越发地热情:“二位客观,您里边请。”
不得不说,这云柳还真是会挑地方。花月楼不是宣京城最大的花楼,却是美誉度最高的。
正厅宽敞明亮,中央镂空,围着一圈有多达四层的包厢。
一层正中是戏台,四周放置了十数张酒桌,二楼雅间供文人墨客听琴听曲,供应Jing致的茶水点心。
而这往上两层嘛……便是供这些本性暴露的男人夜夜风流之所。
楚柔带着戎坚直接上了二楼,对拎着茶壶的小厮道:“给我找间僻静的包厢,再去唤云柳姑娘过来。”
小厮见楚柔面生,没想到一开口,点的就是琴伎云柳。委婉提醒道:“云柳姑娘是咱楼里的招牌。”
楚柔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怕云柳身价太高,她负担不起:“这个你不用担心,行情我都懂。”
小厮上下一抬眼间,将楚柔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瞧衣着打扮,是个肯花钱的主,便笑盈盈将两人请进了最里间的天字号包厢。
将茶壶放在屋正中的方桌上,用肩上搭着的抹布擦了擦桌椅上看不见的灰尘,脸上的笑就没停过:“您二位在此稍等,云柳姑娘还在为客人弹曲,一会儿就来。”
楚柔丢了块碎银给他:“将门带上吧。”小厮点头哈腰接过,轻手轻脚推门出去了。
厢门关上的一瞬间,屋外的人声杂音淡了不少。楚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愧是烟花之地,隔音真是不错。
两人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话,眼见一壶茶已经见底,云柳还是迟迟未来。
再等了些功夫,外面的吵杂声穿透了厢门,楚柔鼻尖地嗅到了热闹的味道,屁股有些坐不住,推开门,伸了个脑袋出去瞧瞧是哪里在争吵。
声音正是从她正对走廊的房间里传来的,等楚柔瞧时,已经有不少人凑在了包厢的门口了。
“不过都是出来卖的,你是卖艺,别人是卖身,这做生意哪有规矩定这么死的,只要钱给到位,卖什么不是卖啊?”男人尖吼着嗓子,连隔壁包厢的琴声都猛地被吓停住了。
“这位大爷,小女只是区区一琴伎,请大爷莫要再为难小女了。”女子声音柔柔弱弱的,却丝毫没有退缩。
“我有的是钱,别说买你一夜了,就是包下整栋楼也是绰绰有余!”
话音刚落,楚柔听见重重“咚”的一声,像是将钱袋子砸在桌上的声音。她左右摇晃一下脑袋,隔得有些远,没法从人缝里瞧个真切,身子不由得伸出去更远。
“公子……公子!”戎坚唤了楚柔两声,却见她撅着屁股,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门外,双手勾着门框,姿势十分艰难。
看得太入迷了,楚柔许久才注意到身后的喊声:“啊?你叫我?”
戎坚看她已经在门上半挂着手臂发抖了,还舍不得松手,心里默默叹口气:“要不,我陪您去对面瞧瞧吧。”
楚柔被看穿了心思,嘿嘿笑着扳回身子解释:“我……我只是看看云柳姑娘到哪儿了,说不定她正在对面看热闹呢,不如我们过去找找?”
没等戎坚回答,楚柔的腿已经不受控制地踱出了门。
不少人正往这个方向汇集,楚柔赶在他们将门口彻底堵死之前,先占住了一个最佳观影视角。
包厢的格局和楚柔那间差不太多,一干瘦男子坐在正中央,眼圈黑红,脸颊深凹着,一看便是副气血两亏的皮囊。
他跷着腿,又往桌上拍了一张银票,得意洋洋道:“一百两!这可比你做琴伎挣钱多多了,够你十几年吃喝不愁。”
抱琴女子背对着门口,楚柔看不见她的模样,但身材窈窕,后颈纤细,像一朵亭亭玉立的水仙。
女子摇摇头,将琴抱得更紧:“请放小女离开。”声音柔软中带着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