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路边,他说,抬头。
于是她看见了漫天璀璨的星河,心里那点眼泪也都被星星晒干了。
扭头时,程骁南正看着她。
虞浅问:“你不看星星,看我干什么?”
程骁南就笑一笑,挺不正经地说:“你比星星好看呗。”
那阵子虞浅是迷茫的,她开始思考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该做什么,又想做什么。
那段迷茫的日子,是程骁南陪她度过的。
很有意思,她在人生的路上摔了一跤,摔在泥里。
还以为曾经仰望的人会拉她一把,像小时候一样,给她读一段《小王子》。
但都没有。
反而是程骁南意外地闯进她的生活,跳下泥潭,陪她在泥里打滚,然后很自然地说,走吧,玩够了就该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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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等虞浅起床时,孙月已经兴奋地打来电话。
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兴奋着,说她感冒完全好了,还去医院开了康复证明,已经给程骁南看过了,正在过来酒店的路上。
她问虞浅:“浅,我要不要帮你带一份早餐呀?我知道酒店附近有一家烧饼夹rou超级无敌好吃!比大力水手的菠菜还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虞浅笑出声:“行,那我尝尝吧。”
后面的几天,虞浅没再看见程骁南,外套也是孙月拿去还给他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孙月这小姑娘,生个病回来变得更唠叨更细心了。
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在虞浅身边,像她的尾巴。
秀场前一天,虞浅在化妆师帮她贴指甲的时候,看孙月在她身边一圈一圈转悠,有些好笑地问:“孙月,你不休息?”
孙月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用做,又不累,休息什么?你冷不冷?要不要空调毯?”
“不用了,你搬个椅子坐下吧。”虞浅说。
“我蹲着就行!”
指甲贴完一只手,换另一只手时,蹲在旁边的孙月疯狂拍照,说太美了。
过了一会儿,孙月忽然说:“浅,你要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和我说的,其他的我不一定做好,但倾听我还是挺擅长的,真的,以前上学时,我是有名的情绪垃圾桶!”
“从哪看出我有不开心的事?”
“不是我看出来的。”
孙月摇摇头,然后说,“是程总,我回来的前一天晚上,程总给我打电话,说你可能会心情不好,他不方便多问,他说女孩子间可能会更好聊一些,如果我已经康复,让我过来陪陪你......”
过了一会儿,虞浅才平静地开口:“没有心情不好,你们程总敏感过度了。”
同一时间,程骁南坐在临时搭建的简易会议室里,和安谷他们敲定最后的细节。
说是会议室,其实也就是搬了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几把塑料椅子,用kt板大概隔出一方空间。
不过桌上的东西倒是全,摆了几种饮料,还放了几盘坚果。
程骁南坐的椅子旁是场地里的落地窗,从他的角度能看清虞浅正在试指甲贴,一只手已经做好了。
孙月蹲在她身边,仰着头同她说话。
两个姑娘不知道说了什么,虞浅眉梢轻轻一抬,随后笑起来。
她的笑总是非常浅淡的,程骁南收回视线,稍微放心些。
安谷还在忙着盯场景布置,要晚几分钟再过来。
沈深就坐在程骁南身边,鬼鬼祟祟地弓着腰,正在和季苒的通话里小声卖惨:“已经下午2点了,我还没吃到午饭。”
不知道季苒那边说了什么,沈深十分幽怨地看了程骁南一眼,对着手机继吐槽:“南哥才不会照顾我!前两天我喝多了,南哥都不送我回房间,让我自己坐电梯,我下错楼层了,在外面蹲了半宿,差点冻死,你说他是不是狠心......”
程骁南瞥沈深一眼,心说,说漏了,蠢货。
果然,没过几秒,沈深就开始解释:“不是喝多了,只是稍微喝了一点,一点点而已。小酌,是小酌,苒苒你听我解释......”
后面的话可能太舔狗,沈深举着手机跑去外面了,没继续在会议室。
其实没吃午饭的不止沈深一个,几乎在会场忙的每一个人都没吃上午饭。
安谷这边的团队对秀场非常谨慎,舞台布景完成百分之八十时,那些丝绸和缎料开始应用,安谷发话,所有有味道的餐食都不允许带入会场。
饿了倒是可以出去吃东西,但谁也没时间,都是啃两口面包或者干脆不吃了。
一群可爱的艺术疯子。
程骁南看了眼虞浅的方向,刚才孙月给她的全麦面包片,她也只吃了半片。
他把桌面上的开心果端到面前,开始一颗一颗拨开。
沈深回来时,一盘子开心果已经只剩几颗完整的了。
他对着开心果怔了一会儿,扭头看程骁南,语气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