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感知到,身后的软床垫凹陷。
回头, 就看看程骁南的睡颜。
入睡时他们是相拥而眠,但这么多年虞浅习惯了一个人睡, 不知道在熟睡时都做了些什么驱赶人的行为,此刻程骁南一个身高优越的大男人, 只得到一小角被子, 缩在床最边缘的地方。
再往后一点点, 就要掉下去。
看着怪可怜的。
卧室里安静得只有窗外一点风啸声。
都说今年帝都市的冬天格外难捱,不是大风就是雪, 往年树枝上还能零星剩下几片残叶,今年都是光秃秃的树枝。
虞浅在化妆间曾不止一次听见南方来的模特姑娘们抱怨, 说帝都气候干燥,也说风像刀子,好像能把人耳朵吹掉。
但对她来说,这个冬天是温存的。
其实这盏夜灯不是程骁南忘记关掉。
入睡前程骁南还很Jing神, 把她揽入怀中, 吻了吻她的眉心同她说晚安。
所以留了一盏灯未关这件事, 不是他忘了。
虞浅想,他应该是习惯了这样留着光亮睡觉,毕竟他本身是不喜欢黑暗的环境的。
今天只是他一时疏忽,才没关。
论心细,虞浅远没有程骁南心细。
他会留意到她喜欢在一片黑暗里入睡,就迁就她每晚睡前都会关掉所有灯。
就像他每次同她拥吻,都会记得把腕上手表摘下来,怕划伤她。
而她总记不得这样的小事。
前些天在车里拥吻,揽着他后颈,表盘正好转了到手腕内侧,带着冬日寒凉贴在程骁南脖子上。
他被冰得“嘶”了一声,却下意识把她的手捉到手掌里包住:“这天儿是够冷的,瞧你手凉的,像冰块似的。”
虞浅看了眼程骁南熟睡时的脸,睫毛垂着,平日里锋利的眼角隐匿其中,显得乖了不少。
早说过,他的乖是假象。
刚才锢着她手腕哑声说“姐姐帮我”时,他可不是这种乖相的。
nai豹。
虞浅在心里这样评价着。
她稍稍起身,想要去拿手机,却碰掉了放在床头很多天的烟盒。
声音不大,但她捡起烟盒时,还是有人从身后凑过来,揽住她的腰。
他身上有和她同款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味道,体温却比她更温热,贴过来时,像个暖宝宝。
虞浅回头,见程骁南手背搭在眼睛上,仍然一副睡意未消的样子,顿两秒才睁开眼睛。
看见她手里的烟盒,程骁南闷声笑了半天:“干什么呢?大半夜的,找事后烟抽呢?”
其实虞浅没想抽烟的,程骁南这么一说,她干脆挑着眉梢把仅剩下的一支香烟摸出来,叼在唇间,摸了个打火机,点燃。
挑衅似的对着他吹出一股烟雾。
“还真抽啊?”
“嗯。”
虞浅想过,抽完这支烟,以后干脆戒掉算了。
瞧着程骁南那天在医院科室里紧张着问东问西的样子,她要真要是抽烟抽出个肺癌胃癌的,他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但就是这最后一支烟,程骁南也不让她好好抽完。
他凑过来,在蓝莓味烟雾里,同她接吻。
在抽烟喝酒这类事情上,程骁南确实算乖的,他自己要来亲她,却被她唇齿间含着的半口烟呛住,偏头咳嗽。
他苦着脸问:“有什么好抽的?”
“不知道,和我妈学的。”
虞浅同程骁南说起过她爸妈的事情,程骁南正好此刻用来反驳她:“和你妈妈学点好的。”
“她哪好?”
“就,专一啊,不像你总撩弟弟。”
剩下那么半支烟,虞浅找了个烟灰缸暗灭。
光线昏暗,虞浅借着夜灯看清程骁南脖颈处有一道红色的抓痕,延伸至锁骨下方。
程骁南也留意到她的视线,摸了摸脖颈:“是不是留下印儿了?”
“有点。”
那是情绪最浓时,虞浅失控抓的。
程骁南倒是没在意这个抓痕,只抬了抬下颌,问虞浅:“我想起来了,你身上有个伤疤,怎么弄的?”
她的左侧肋骨偏上处有一道疤痕,这会儿虞浅虚拢着真丝睡袍,那道疤已经挡在布料下面,可能是之前程骁南看见的吧。
难怪他那时动作忽然停顿,弓了背去吻她的身体,应该是看到了疤痕吧。
其实已经是陈年旧伤了。
是虞浅出国的第一年,在国外借了一个工作,拍摄时在一个山坡上,她站着的那方巉岩落了积雪,她不慎滑倒,差点跌落山头。幸而只是沿着石坡滑倒滚出去一段距离。
拍摄服装很薄,一截断木戳破皮肤。也没多严重,只不过后来感染,疤痕也就留下了。
虞浅轻描淡写:“拍摄时磕碰的,不严重。”
她都说得这么云淡风轻了,程骁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