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程骁南这些天有意无意总往彼得工作室那边跑,虞浅不难猜出,彼得新设计的衣服,是程骁南为她定制的。
去彼得工作室的路上,虞浅突然觉得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前天晚上在超市门口,程骁南给一个陌生的小女孩买了棒棒糖。
虞浅问他为什么,他说,人家小姑娘说了,在杂志上看见过你,喜欢你,都这么支持我家姐姐了,我能不给买点礼物?
那天虞浅只是笑笑。
从除夕程骁南播放过那份视频之后,渐渐地,过去那些不快乐,好像也都消散掉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对抗那些流言蜚语带给她的伤害,也许从未赢过,但也从未被真正击倒过。
程骁南的举动让她明白,也或许,她这样的姿态,也传递给了别人一点点,哪怕一点点的勇气。
足够了。
邻居家的孩子们滑着滑板从她身边经过,年纪比较小的男孩停下来,同她说,今早给花园里的花浇水时,他看见她家门口有两只咖啡杯忘记收回去,帮她收好了,藏在花盆后面。
虞浅笑着说,谢谢。
她最近总是在笑。
彼得的工作室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远,她在路上突然有种冲动:
她想和程骁南结婚。
就今年。
彼得的工作室是一栋砖红色的小房子,一共三层。
楼上两层好像是租赁给了一个布艺公司,兼制床上用品和窗帘。彼得和他们关系不错,常常约着一起去布料市场进货。
可能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商品,从楼下就能看到,楼上的所有窗子都半拉着窗帘,每一款花式材料都不同。
彼得的门敞开着,虞浅走进去时,程骁南就坐在正对着门的一张桌子旁。
看见她进来,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姐姐,睡得好么?我等你一早晨了,还以为你不来呢。”
“衣服呢?”
试好衣服,就问问他结婚的事情吧。
“什么衣服?”程骁南装傻。
虞浅站定在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看着他。
能看出他是心情很好的,身体舒展地坐在彼得平时办公的旋转椅里,一双大腿大咧咧地伸着。
只是平时的那种撩一撩,虞浅还算在行。
但现在,她有些想问程骁南,今年要不要结婚。
这种问题问出口,算不算是她在求婚?
求婚的话,什么都不准备可以么?
会不会显得有些草率了?
就在虞浅沉默的几秒里,程骁南推了下桌子,带着滑轮的椅子顺着他的力度向前。
他停在虞浅面前,问:“想什么呢姐姐,别走神儿,今天真是有正事和你说。”
虞浅还有些心不在焉,但余光里,程骁南摸出一个扁扁的盒子,打开放在她面前。
黑色丝绒内衬的盒子里,躺着一条纱质的东西。
“是什么?”
“拿起来看看不就知道了。”程骁南嘴角带着愉悦的弧度,把盒子又往她面前递了递。
虞浅其实还在考虑她来求婚的事情。
她是那种不太计较的女人,就像当初确定关系时,她没和程骁南商量,就想着买房离他近一些。
现在她想要结婚,也同样不在乎他们之间求婚的人是谁。
她持续走神着,把盒子里的纱料挑起来。
指尖在空气中顿了顿。
头纱?
结婚时候戴的?
程骁南这几天跟着彼得学习,亲手为虞浅缝制了头纱。
他托彼得找到了最轻的珠子材料,米粒大的珠子在阳光下轻轻闪着淡紫色的光,他在头纱上用珠子绣了几朵二月兰。
虞浅愣了愣。
程骁南站起来,把碍事的椅子踢到一旁,帮她把头纱戴上。
他后退一小步,看着她,然后笑了一下:“不是我自吹自擂,我觉得这头纱我做得真不错。”
他这样说着,单膝跪下去。
程骁南太紧张了,他跪下去之后才想起来,婚戒还在珠宝套装盒子里。
他索性握起虞浅的手,吻了吻手背:“姐姐,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这是求婚?
他先求婚了?
虞浅摇了摇头,程骁南噌一下站起来,紧张得嗓子都哑了:“不愿意?”
他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拉着人往里间走。
里间原本是彼得放成衣的地方,但现在那些乱糟糟的模特和服装都不见了,被清理得很干净。
桌子上敞开着礼盒,那些漂亮的珠宝静静躺在礼盒里,婚纱在阳光下洁白得晃眼,裙摆用同样的珠子缀绣着二月兰的图案。
“我不是没准备,钻戒、珠宝套装、婚纱都有,你先别急着拒绝啊......”
虞浅打断程骁南:“不是拒绝,我刚才来的路上,想到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