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焓盯着他不解的神情突然朗声大笑道:“瞧我,竟与你说起这烦心的事情。天色不早了,与许兄一游心中甚是清明,有时我真是羡慕许兄的心境,听红芜提及许兄不光有经商之才,文韬武略更是精通……许兄若想……”
一路蜿蜒曲折,马车在临安城里绕了大半圈,如迷宫般转近一处商铺。此乃城一处最不起眼的肉铺,店主是一位自幼说不得话的哑巴。见马车下来的二人,啊啊几声算是打了招呼迎进内堂。二人又与手下换了衣衫,从后门跳上早已备好的马车,而早已扮做公子的手下则从前门回府。其间安排无不缜密,从后门而离开的二人直接出了城门,一路向西,马车在路上颠簸整一日,便见走进一处竹林。不得不说临安武门隐世的能耐当世无人出其右。林小桃隐去身形随着那马车一路飘到此处,看着高深的围墙,谁又曾想到这普通的宅子底下,是整个地下王国,密道交错复杂如迷宫,多有暗道机关,内含阴阳五行奇门遁甲,若不是有人刻意带你走上一番,谅他绝顶聪明也走不出这泥土般的铜墙铁壁。还好林小桃此时法术有所精进,可以随时隐身,再加上她本是一丝幽魂。若不现形便无人能发现,跟在他们后面一路畅通无阻,不一会便见洞天。
许渊转头看他,俊逸的脸上一片欣然,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对这片山河的热切。让许渊恍惚了一下,却仍是装作不懂回道:“侯爷心怀社稷又岂是在下一介小商小贩能懂的。”
许渊忙打断他,换上一副自嘲的神情道:“侯爷真是说笑,在下也只有一些小聪明,若有大才何至于只开了间名不见经传的小面馆!至于文韬武略,侯爷真是抬举我,我这身板别说练武了,就是砍木头也得费些力气,红芜是我义妹,当然要夸赞我这义兄,难免过了些…回去我得好好说说她…”萧九焓想了想他话中的意思,遂拂去心中的思绪接道:“许兄不必妄自菲薄,以许兄的心性道不适合入仕,其中复杂程度,不是许兄能明白的。既然许兄安于现状,为兄也不必勉强,正值朝廷用人之际,红芜也是好心,许兄回去不必过多责备……”说完便要告辞而走,许渊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低垂落在他腰间的银饰上。神色愣怔,那人转身而走,他愣愣的看着男子远去的背影,心仿佛也跟着飘走,脑海思绪都被他腰间的银饰占满。那是一枚质地普通样式简单的银锁,那锁本是一对,他也曾有过一个,是一个对他十分重要的人赠与,那锁曾是他最珍之重之的东西,自幼贴身带着,如若……那时他没有放弃…没有将他的那枚银锁赠与红芜,如果他没有这样神秘离奇的身世……相必他们还有可能,可是世间单单没有如果,有的只是世事多舛,再见时君已陌路……
许渊一路行至此处,犹记得幼时与父亲住于此处数月。那时他叫武倾宸,武家嫡房出的长孙。了他有个名言不顺的母亲,出了一些隐晦不公的事件。让他这么多年远离京城,隐居世外。但如今回来,这里的景致一如当初,这
第9章 第九回:紫薇星劫之(三)只尽黄昏
许渊听罢,勉强笑道:“多谢侯爷提醒。”萧九焓没看他,轻笑一声:“许兄你看,这江水过处便是我天启的江山……”
,萧九焓未理会他的动作,笑意温润,虽未达眼底,却清清浅浅如温水轻拂般让人舒服至极。却听他音色清朗又有些喑哑对他道:“许兄真会开玩笑,无事不能来找你?”说完转身走过桌前对许渊道:“有些事无有排解,遂想到许兄。许兄可与萧某走走?”许渊一愣,点头应着却见萧九焓已经走在前面便抬步跟上,上京的四月天依旧潮湿寒凉,二人在有些清冷的临安街上沉默行走,走至蔚青路的高桥。至桥上望着浩然蔚兰河,河水无边无际,初春风急水湍,浩浩荡荡流入天尽头的蔚兰江。桥上风急,二人发丝已被吹乱,许渊身子清瘦单薄不如萧九焓高大精壮,风吹来衣袂翻飞仿佛下一秒便乘风而去。萧九焓低头看着身边脸色苍白的男子,嘴唇紧抿显然要经受不住这夜风肆虐。他摇头轻叹许渊体弱,便随手扯下自己的披风连帽扣在许渊头上。许渊只觉得身上一暖,愣愣的看着身上多的那件玄色长衫,抬头侧看萧九焓问道:“侯爷你……”
他们从洞口而出,正在一处瀑布中间于悬崖峭壁之上,转而走上旁边的石桥小道,蜿蜒而下。一路平顺畅通,至瀑布下,便见山石相连处一座宅邸。不似世上繁华,更似仙家脱俗。二人停在一高瓦红门处,一袭红衣的扶摇前去扣门,不一会开门的是一鹤发老者,老者见来人,未做声响,只将二人请了进去。随老人穿过林园花圃,一路蜿蜒,便在一处花堂前住了脚步,老者颔首示意二人在此等候,便进去通报,不一会出来个小童子,小童子一身灰白儒袍。上前恭请二人进去,又一路随童子穿过花堂至内堂院落,院落被木屋围成四合,四周合围木质坐台,院中一颗千年古树,树干古朴,枝叶繁茂。满地落叶入土,铺陈一地甚是好看。空气里也似乎弥漫一股初春雨水润土的气息,潮湿而舒适!
萧九焓目色深沉,转头看着苍茫江面,声音深沉和着水声悠悠传来:“如今时事动荡,上京也不是它表面这般平静,许兄的面馆还是暂时闭门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