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不能做个了断,格洛芬德尔?”他打断了一份令人不安的一小队半兽人袭击伊姆拉缀斯边境的日常报告。“我们频繁且大量地杀死了他们。他们的数量应该在减少,他们应该跑回洞窟里舔他们的伤口,而不是带着无穷无尽的仇恨来找我们的麻烦。他们已经没有索lun的力量支援了,所以为什么我们还没有了结这件事?”
埃尔隆德的金发顾问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坐了下来,与桌边的其他顾问交换着眼神。伊姆拉缀斯领主发脾气的时候,聪明人都会选择闭上嘴。他心不在焉地拿起摔坏的羽毛笔,Yin郁的表情与书房里温暖的日光形成了鲜明对比。对埃尔隆德来说,纵然置身于记载了智慧和传说的典籍之中,他也依然找不到答案,而他突然爆发的怒气也只带给他一个坏掉的文具。他叹着气把羽毛笔放到一边,抬手安抚他的朋友。
“原谅我,格洛芬德尔。我不该把我的失意发泄在你身上。只是……”他重复了格洛芬德尔先前那个无可奈何的动作,然后握紧拳头挡住自己的脸,“只是我厌倦了死亡和威胁。我厌倦了战士和无辜者的牺牲,厌倦了医治中毒的伤口。我能理解得花上两百年,甚至三百年的时间,去扫清索lun的余孽。但是一千年?而且他们现在还在增加?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对。”
格洛芬德尔关切地倾身向前,试图帮助他排解忧愁,“大人,假以时日我们定会成功。”他说,虽然他自己也在怀疑这句话的可靠性。“我们从许多方面都得到了支援,有你,有出色的战士,还有你的儿子们……”房间里的其他Jing灵发觉埃尔隆德的怒气再次上涌,都变了脸色。
“瓦尔妲在上,格洛芬德尔,多谢你提醒我我的孩子们在猎杀半兽人这件事上获得了多少深入实践。这想法真是太有帮助了。”他用他那著名的讽刺语调愤愤道。
格洛芬德尔用手抵着下巴,他皱起眉头,表情里也有了怒意。他一言不发,只是眼神锐利地盯着他的朋友。埃尔隆德生气地回瞪着他,仰起头,痛苦地呻yin了一句,闭上眼睛靠在高背椅上。格洛芬德尔等待着,期望自己的耐心能有所回报:当这位领主重新睁眼的时候,风暴已经从灰色的深处平息。他知道这是凯勒布里安的功劳。伊姆拉缀斯的夫人总能把埃尔隆德从愤怒的边缘拉回来,消除掉他的沮丧失意。格洛芬德尔为此很是感激——在更久以前,埃尔隆德的坏脾气可是能持续好几年。
“你之前,我记得,是在汇报半兽人袭击的时候被打断的,”埃尔隆德用右手拇指揉着食指,委婉地说,“请继续。”
格洛芬德尔立即点头,站起身,“是,大人,正如我刚才所说……”
* * *
今天早晨她曾经央求他留下陪她。
他们懒洋洋地躺着,凌乱卷起的床单拉近了他们的身体,他在她裸露的肩上慵懒地画着不可见的图案,眼睑低垂,半梦半醒。
“埃尔隆德……”她开口。没有回应。
我的星光……醒醒,亲爱的?
嗯,现在不行。
她暗暗笑着,伏在他身上,他们四目相对。他终于完全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向她时,他们的眼中都映出了慵懒的满足。她俯下身吻他,轻柔却绝不敷衍,她的头发扫过他的脸颊。她觉察到他的嘴唇在她之下划出一个和缓的笑,她抬起身,发出了悦耳的笑声。
“你是在笑我的吻,夫人?”他装作受伤的样子问。
“是啊,我的丈夫。”
“那好吧。”他说着,再次靠近她。她用食指点在他的嘴唇上制止了他。
“埃尔隆德……”她的口吻比先前更加认真。她用手背勾勒着他困惑的表情,然后微微移开了视线。
“今天陪我吧。”她接着说,重新对上了他的视线。他抬了抬眉毛,“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笑着轻推了他一下,“这是个很有价值的提议……不,真的,跟我在花园里度过这一天吧。万物重生,树木复苏……他们都想见见你呢……跟我一起享受春天吧。”
他叹了口气,伸手把一缕落下的头发撩到她的耳后。
“我也希望如此。”他回答道,“可是昨晚就有至少四位信使抵达伊姆拉缀斯,要求立刻觐见。灰港、刚铎、绿林,甚至是摩瑞亚的矮人。我不知道他们带来的是什么消息,或者他们寻求的是何种帮助,然而毫无疑问的是这都需要时间去处理这些种族之间的希望渺茫的会面。格洛芬德尔也来了,他还带着两位弓箭手,都受了重伤,所以我必须得去。抱歉,亲爱的,恐怕现在就是我们今天能在一起度过的全部时间了。”
“我明白。”她轻叹着靠进他怀里,“但我还是抱着侥幸。你为伊姆拉缀斯花了太多时间,给埃尔隆德留的太少了。”他未置可否。“格洛芬德尔有没有提到孩子们?”
“没有。”埃尔隆德说,“我想他们很好。一旦出事,格洛芬德尔会立刻告诉我。”
“把他们当做领主和战士的感觉真奇怪,”凯勒布里安说,“我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用树枝互戳对方时我有多担心,而他们现在已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