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知道,他一向被人怠慢,没人给他讲这些。“所以你一夜没睡?”
“嗯。”女孩红了眼圈。
周广缙假装没看见。他第一次见女孩散着发,很美,乌发雪肤红唇,皎洁的脸。
第二天夜里,周广缙本来不打算碰妻子,怕她疼。结果就寝时看到女孩改了前夜束胸的小马甲,换成肚兜和同色的亵裤......他无师自通地用吻来安抚她。他把双臂环抱着她,吻去她眼角的泪。
夫妇合体,Yin阳交融,体合而尊卑同,相亲而不相离。他不知女孩是否也想到《礼记。昏义》里的话。
第三天一早起来,新婚夫妇拜佛拜祖拜长辈,新妇给家人“敬茶”,大家一起吃饭。戚佩玉身穿桃红色绣花衣,下身搭配同色海水江崖纹褶裙,眉眼浓丽,灿如云霞。
周广缙发现周天爵看他的神色从不屑一顾变为无比狠毒。
第5章 多少恨
戚佩玉很爱干净,早晚刷牙,夏日天天沐浴,其他季节三天一沐浴,每天还要取水洁净身体。她每天都更换亵衣。除澡盆外,她用三个盆盥洗:脸盆、脚盆、第三个盆清洗si chu。她委婉地告诉周广缙说文明人要保持身体洁净,没有异味,口气清新,指甲干净。初时他被妻子逼着洗洗涮涮,后来养成习惯,一日不洗刷、不换衣服都难受。
妻子不肯让佣人清洗自己的亵裤,说不方便。周广缙换下的亵裤她一并洗掉。她不熏香而身体自带清香。周广缙记得自己的母亲,一年洗不了几次头发,身上总有一股味道。
妻子小时候家中有先生坐馆,待长到十一岁时即去贝满女中,十五岁进入协和女子大学。中西学她都修习,他无论说什么她都懂,都能接上话。她英文娴熟,会一点日文。妻子还吹得一手好箫,箫声低沉委婉,宁静悠远,松弛他时常绷紧的神经。
这样的女子怕是哪个男人见了都要心动。妻子诸般都好,除了一样——她是苏氏的外甥。面对这样的女孩,周广缙实在下不去手。他在婚后生活中虽未**戚佩玉,但对戚佩玉一直不冷不热,他怕愧对母亲。
婚后,周广缙发现自己在周家的待遇提高不少,周天爵亲自指示男女管家们要照顾好新婚儿媳的需要。周广缙不久即察觉到周天爵对戚佩玉的心思,他不动声色。
暑假后,新婚夫妇同去天津,周广缙继续在北洋大学堂读书,戚佩玉转到天津北洋女子师范学堂就读。
周广缙婚后,祖母给他加了些生活费。岳母早就替他们在天津城里租下一进小三合院,北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整修、布置停当。租房和置办家具的费用,岳母写信向周天爵夫妇讨回,周天爵没有二话。
岳母遣两个最忠实能干的仆妇来帮他们料理家事。这是周广缙有记忆以来最惬意的生活:整洁的屋子、可口的饭菜、鲜洁的瓜果、Jing致的点心、随时可换洗的干净衣物、罗帐里的旖旎风光。没有人轻视他。温柔可人的佩玉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热情洋溢。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佩玉大约每两个月要闹一次病,不过一天就好。
周广缙年青,血气方刚,在房事上很贪。妻子劝不住,便从母亲处讨来人参,给他做参汤,或切成片给他含着。
戚佩玉震惊于丈夫的衣物少得可怜,为他置办四季衣物。
“你拿什么买这些衣服?”他再穷也不愿轻易动用妻子的嫁妆,嫁妆是妻子的私人财物。
“我的积蓄,不是嫁妆。”她赶紧声明,“逢年过节还有生日,父亲都会给我一个银元,加上长辈们给的压岁钱,我攒起来,一共得196个。”
“你怎么没花?”
戚佩玉想了想,“我没地方花钱。”
确实,她生活优渥,所需一切父母都替她打理好,哪里用得着花钱。
周日,戚佩玉会在仆妇的帮助下亲手做一餐饭,味道尚可。
“你怎么会做饭?”
“母亲说要嫁人了,应该学做饭。我学了四个月。”她没有告诉丈夫母亲说以周广缙目前的处境,虽不至于穷困,但不会大富大贵,要她做好不当大富人家少nainai的准备。
周广缙每天去北洋女子师范学堂接送妻子。北洋女子师范学堂前身为北洋女子公学,1904年9月成立,由吕碧城担任总教习,就学者大多是官宦、富商人家的闺秀。北洋女子公学成立初期,学生很少,不过几十人,因为大部分人家因循旧习,观望不前,将女儿留在家塾里学习。
周广缙看着妻子和总教习吕碧城一起走出来。在他眼里,吕碧城打扮得妖艳招摇、不东不西、不中不洋,有损于师德。世人都说她美丽,周广缙不以为然,那一张脸男子气太重,不柔和。吕碧城与娇俏妩媚的妻子站在一起有明显的男女之分。对吕碧城的所为他更嗤之以鼻,她以女儿之身,肆无忌惮地与男人们交游,唱和诗词,赏玩琴棋,好似青楼里的女子。简直是奇谈!
“离‘革命党’远点!她与秋瑾交好,秋瑾伏法后,她用英文写做《革命女侠秋瑾传》,登在美国报纸上。听说袁世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