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婚后九年无子。
周天爵中风了!
他的母舅,酱油铺小老板,特地跑来北京告诉他。周广缙明白他别有所图,但是,现在他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周广缙立刻带着妻子回廊坊。他的朝代即将来临,他要改天换地!
我终于看到她了!十年!他的痴恋绵延了十年!佩玉二十五岁了,依旧娇艳欲滴,美貌一丝不减,小畜生把她呵护得很好。一颗心在他已不能动弹的身体里跳动不已。周天爵躺在床上盯着佩玉看,她和小畜生一起给自己行礼。
戚佩玉躲到丈夫身后,避开周天爵灼灼的目光。“别怕,嘟嘟!”周广缙回身揽住妻子。
他年年都去日本,一年两次,一去二十天。舒颜从不问,他们心照不宣地过日子。他再没打过舒颜。
他从不把小畜生当儿子、当人看,结果他却是自己膝下唯一的男丁。周天爵心里苦笑。
大鼓书女艺人?周广缙打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周天爵追求了两年而不得。
周天爵行将就木,周家的仆人们纷纷倒戈。男仆们把这风流韵事当笑话说给周广缙听。周天爵因为虐妻恶名远扬,伶人不肯嫁给他。
看见那伶人的第一眼,周广缙便愣了,这畜生!他明白了周天爵为什么对伶人穷追不舍,因为女艺人与佩玉有七八分相像。
那伶人一开口,他心里就笑了。周天爵口味太差!那女人是地道的廊坊南部口音,跟妻子纯正的京片儿相比,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况且佩玉出身大户,受到很好的教育,有些佩玉不肯说出口的话在这女人嘴里横飞。
周天爵垂涎的,他一定要得到手!他要摧毁周天爵,全面摧毁他!
周广缙开始追求伶人,妻子察觉后追问他,他避而不谈。纳妾这件事他做定了,谁也拦不住他,即使佩玉!
他是大学教授,周家产业的继承人,区区一个伶人,他手到擒来。偶尔换一下口味也好,周广缙在伶人处留宿一晚。他不由得把她跟佩玉做比较,孟香兰肌肤不如妻子白皙润泽,神态不比妻子婉转。乡野村妇粗俗,不知道委婉含蓄为何物。她夸张的表情,他不喜欢。他还不喜欢亲吻她,因为她的气息远不如妻子清新。没有人比得上妻子,差得远!有一点好处,他可以由着性子来。对妻子他舍不得,除了新婚夜。
第二天回家的路上,他琢磨如何应对妻子的质问。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佩玉劈手给他一个嘴巴。在她心里,从来丈夫都是第一位的。而在周广缙心里,复仇、争产、纳妾,样样都排在她前面。
周广缙瞬间石化。“都是我惯得你!”片刻后,他咬着牙恨恨地说。初婚时他舍不得打她,现在更不肯。
戚佩玉收拾行李,当天离开廊坊。周广缙没拦着,无论谁也不能拦住他复仇的步子。他让仆佣们一路跟去,确保妻子安全。
戚佩玉返回北京后并没有回家,她在北京女子师范学校的宿舍里安身。
周广缙随即纳伶人为妾。纳妾后第二天,他把伶人带到周天爵床前。“你妄图觊觎我的妻子,做梦!你连个戏子都得不到手,还是歇着吧!畜生!”他冷笑。
他要奋身而起杀了他,却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周天爵怒目圆睁,他并非气愤小畜生夺了戏子,他是恨小畜生终究伤了佩玉的心。这颗心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不敢毁伤丝毫。
小畜生志得意满地离开,舒颜来到床前。他对她满怀愧疚。这是他结发的妻子,他此生最爱!他们新婚夜特意结发,跟那蠢女人没有,他拒绝。佩玉因为像少年时的舒颜,他才喜欢。他对佩玉是激情、宠爱,像呵护自己的女儿;对舒颜是深情。他的妻子和孩子将会怎样,小畜生不会放过她们。他不能死!
“我知道你还没死,周广缙杀不死你。”舒颜在他身边坐下,眼睛看着帷帐。“不过快了。这样也好,躺着不动,不合你的性子。菊耦和慎娟渐渐长大,你会看出来她们长得不像你。”她转向周天爵,“你去日本,我心里很难受。后来,你每次去日本时,我就和别人在一起。我日子算得很准,不是吗?你都没有发现。我不愧疚,是你对不起我!我等了你十五年,成了廊坊老女,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话,结果你为了戚佩玉居然打我!我知道你没得手,我很高兴,戚佩玉不是那样的人。你猜菊耦她们的父亲是谁,你到Yin曹地府里慢慢猜吧!”她为他合上眼睛。
他终于死了,被他的结发妻子杀死了。
苏舒颜默立着,慢慢地,她的泪上来了。他始终是她的深爱,唯一的爱,即使她背叛他。年少时的两情相悦、彼此间长久的等待,初婚时的耳鬓厮磨......只是爱已成往事!
什么样的爱当得起岁华流转?
孟香兰吃饭时喜欢吧唧嘴,周广缙皱眉头,“吃饭小声点!”
“我母亲说这样可爱,像小猪,说明吃得香。”
确实像猪!佩玉吃饭时的样子很优雅,连牙齿都不曾露出来。他初婚时第一次看见妻子吃饭的神态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