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是,···是身体健康或是,···是不适,你都愿意和她在一起吗?”明显的,当说道身体健康或是不适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没有可能做到健康两个字,健康这两个字,对于现在的谢梓榆来讲,是最珍贵,也是最难以得到的东西。
“是的,我愿意。”李一年的回答是那么坚定,他深深知道她的顾虑,她的恐惧,她的悲伤,他当然是愿意的,而且会珍惜所有有可能的日子,成为她的大脑,成为她的记忆,成为她所有的依靠,陪她度过所有的日子,不管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
“好了,换我说了。接下来,我将要做你的神父了,李太太。”李一年那么开心,可是这样的开心,落在了谢梓榆的眼里,全部如数变成了悲伤,无可比拟的悲伤,似乎要淹没所有的温暖,顷刻间,都有可能崩溃。
“神父”李一年转向新娘。
神父李一年:“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吗?”
新娘谢梓榆只是笑着,即使在心里已经说了无数遍的我愿意,可是在此刻,想要亲口说出来,却是那么的困难,因为她知道,真实的是,她明明做不到,完全不可能做到。
天知道她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去微笑,才不让眼泪落下来。
李一年看见她只是傻笑,拿胳膊去碰她,舔着脸笑着说,“怎么了,不愿意啊?”
新娘谢梓榆:“是的,我愿意。”说完,笑着看看李一年。
神父李一年:“无论他将来时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直到李一年自己亲口问出身体健康或是疾病,才知道那股锥心之痛刺入心头的感觉,像是忽然之间被攫住了呼吸,只有鲜血蔓延到五脏六腑的腥甜,却只有苦涩的感觉,那么刻骨铭心,那么煎熬,拼命着,忍回了所有的眼泪,改用微笑代之。
新娘谢梓榆:“是的,我愿意。”
神父李一年:“好,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新郎李一年和新娘谢梓榆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说完最后一句誓言的李一年,马上迫不及待地转过去对着谢梓榆说道,”好了,现在身份转换过来了,现在我是新郎李一年,不是神父李一年了,那么我美丽的新娘谢梓榆,我可以亲吻你了吗?“李一年问的,是那么小心翼翼。
他们之间仅有的亲密,还是高中的那会儿,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里,李一年以那么不礼貌的方式,吓坏了谢梓榆,也吓坏了自己,现在的他们,已经成长到了足够去进行更进一步的年纪,可是他们现在的心里,只有希望时光可以缓慢一些,除此之外,不敢再去多奢求其他的事情。
谢梓榆朝着他爽朗的笑着,然后,在这样明媚的微笑中,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示意她的同意。
春季里的长椅旁边,绿草茵茵,偶有清风而来,温暖惬意,不足十米之外,是无穷无尽的山峰连绵着,那么缓慢,像是年少时候的时光,踏着轻巧的步子,一步一步,落满了阳光······
就在这样的景致中,有一个憧憬着明天的男孩,轻轻的,温柔的亲吻了一个女孩,女孩满脸笑意,可是悲伤堆砌满了悲伤。
”真好,我也算是和你真正的和你结婚了。还请你,原谅我明天的缺席。“在心里,谢梓榆这样的醉着自己说,也对着李一年说。
听完李一年这么说,谢梓榆知道了,唯一二字,是李一年对于她的承诺,笑着示意。
85.相忘江湖,恕不能从
【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某个人,你是他的整个世界。
——狄更斯《双城记》】
李一年没有想到,这样唯美的一场见面,竟然是谢梓榆留给他最后的记忆,相处时候有多么美好,离别之后的相忘,就会有多困难,都说相忘于江湖,可我的心里只想与你相濡以沫在平凡普通不过的人间。
李一年的没有想到,就像谢梓榆同样也没有想到,在得知她离开后的每时每刻的日子里,李一年都是度日如年,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无休止的寻找她,一步一步,一个城市一个城市,一个国家一个国家,不停下来的寻找她······
那一天,是他们约定好了要结婚的日子,是他期盼了那么久,计划了那么久的日子,可是,似乎除了他自己一个人,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日子的唯一意义,就是别离,就是再也不见。
他还在奇怪自己家里父母对于这天的冷淡,与他第一次认真提起这件事情时的欣喜迥然不同,他还在怀疑为什么明明应该是值得非常开心的一件事,大家却都没有一丝开心的意味,他还在怀疑,为什么他到了约定结婚的地点,亲朋好友竟无一人出席,这原本都是不应该的,他还在思考,究竟应该怎样去向谢梓榆解释,向他今天的新娘解释······在他还在纠结和怀疑的时候,另外一个人,早就踏上了去往异国他乡的飞机,在无穷无尽高的苍穹之上,释然的,悲伤的,独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