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约了人在这里谈生意?”竹子穆的视线就定格在两人的手上,确定自己很介怀。
“不是。原先就说好中午要请她吃个饭,晚上补上而已。”吴涛语调一如平常,仿佛没有察觉到对方不善的口气。
而竹文心见于慧始终挽着竹子穆的胳膊,后者也不曾推拒,眼神没来由暗了暗,不再说话。
“哦。”竹子穆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面前二人身上,发现竹文心一直垂眸避着自己,心中更是郁郁,“你们订的哪桌?难得碰见,不如并了同坐热闹?”
“我恐怕于小姐并不喜欢热闹。”吴涛眉梢微动,话里有话地瞥了眼于慧,“还是改天再约个时间一起聚聚吧。”
说完,他也不等竹子穆反应,就领着女伴继续往前,在订好的二人桌前落座。
竹子穆碰了个软钉子,胸膛起伏两下,才注意到于慧一直挽着自己,于是抽出手臂,扭身走回原处坐下。
“哎?你不是说还有别的事要先走吗,我开车送你回去啊。”于慧也跟着追过来。
“饿了,先吃点儿东西再走。”竹子穆面无表情地把一口凉透的白水从喉咙往胸腔里浇下去。吴涛订的座位距离他们很远,他只能隔着摇曳光影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娇小背影。
“好啊好啊,那我去帮你拿点儿吃的过来一”于慧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抬手顺着他肩头自认为极尽暧昧地一拂,而后转身,“等着!”
之后的半小时里,竹子林都板着张脸,大部分时候都是于慧很殷勤地为他端来各色餐点与饮料。他偶尔也会随着那袭黑色小礼服一道步入自助餐台区,远远近近地瞧着,小心眼地计算着她对吴涛笑了几次。
“阿穆······你都不理我,就吃东西!”于慧把高脚杯里的红酒又喝尽了,整个人似乎微醺,半趴在桌上,伸手去摇他的胳膊,嗔怒道,“有那么好吃吗?”
“是你说的,这里的西餐好吃。”竹子穆不动声色地继续切着牛排,但他的眼神还是时不时离开白瓷盘,往同一个角落飘。
于慧眼神一变,忽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两条胳膊圈住他的脖子:“我醉了,你送我回家!”
“我也喝了酒,不能开车。”竹子穆转脸,正想扯开她的胳膊,脸颊某处却猛地触及一片还沾着酒意的柔软,“你—”
“好嘛,你要是不送我回去,那我就叫吴涛学长和竹文心过来帮忙喽?”于慧满意地欣赏着自己在他脸上留下的唇印,闪着蜜色荧光,“我可看吴涛学长今晚没喝酒呢。”
她尾音带笑,竹子穆的面色却冷了下来,眯起眼,一字一顿道:“我送你。”
“阿穆最好了!”是意料之中的妥协,于慧笑yinyin地直起身,“我也不是自己开车来的,小伍就在车里等着呢,走吧。”
将刀叉一丢,竹子穆顾及着脸上的唇印,最后瞥了眼右前方的角落,起身离座。
“我醉了,站不稳。你得扶着我。”于慧却扯住他的衬衫袖,糯糯地撒着娇,“不然摔倒了,肯定会把学长他们引过来的哦。”
“呵!”竹子穆皮笑rou不笑,扣住她的手腕,再不看于慧,扭头就大步往出口去。
A大校门口,一辆深红色布加迪从夜色中驶来。才一停稳,竹子穆就面色不豫地从后座下了车,车门被他带着怒意反手重重关上。
“阿穆,你等等啊!”于慧也从另一边下车,绕过车尾追上他,双臂一张拦在他面前,“哪有你这样的,连一句再见都不肯说吗?”
竹子穆从善如流地一扯嘴角:“好啊。再见。”“你一”眼看他敷衍了事地越过自己,于慧终于也笑不下去了,喊道,“竹子穆,你站住!”
“还有什么事?”竹子穆停住,没回头,语气中并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于慧再次跨到他身前,仰起头问他,神情似还有几分委屈:“我今晚也没做什么不对的事吧?一没强行抢座,二没拿钱侮辱人,你又生我什么气了?”
“于大小姐的忘性还真大啊。”竹子穆冷笑,用手背狠狠一抹左脸上的唇印,“自己耍的心眼,扭头就忘?”要不是怕竹文心看到这唇印,到时十张嘴都说不清,他怎么可能匆匆离开?他始终以为于慧就是没头脑的大小姐,却忘了一个从小就长在尔虞我诈的商圈,耳濡目染的人,怎会单是刁蛮而毫无手段?他可以整日做出吊儿郎当的模样,她为什么就不能也有另一副面孔呢?
一个唇印就逼得他就范,可见她什么都知道了,是他一直小瞧了她。
“好!”话说到这份上,于慧索性也用力一点头,摊牌了,“我承认,我看你一晚上都只关注竹文心,我不开心,所以为了让你跟我走用了一点小手段!我也确实,调查了你是怎么进的吴欧,还有你和竹文心之间都发生过什么事。但那还不是因为一因为我喜欢你!”
竹子穆最烦人做戏的模样,现在于慧能全都坦白说出来,火气反倒消了些,叹了口气道:“我记得,我明确表示过很多次,我对你的态度和感觉。”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