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等下我不能送你了,”蒲一程示意了一下大排档里的同学,“等下我们吃完了还要去隔壁的游戏室打游戏。”
“嗯,刚考完,是该好好放松放松。”我附和着他,“你——考得怎么样?”
“差不多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X大’了。”我从他的眼眸里看出了喜悦的色彩。
“嗯。”一阵复杂的情绪上涌。我既为他高兴,又为他即将的远行而失落难过。
“你是不是明天考试?”他关心的问道。
“是啊,期末连着会考,要考三天半,比你高考还多一天。”
“嗯,我知道,你复习的怎么样?”蒲一程眼神殷切的看我。
“啊,还行吧。”
“这几天我先不找你了,你好好考试,我也要好好在家睡几天。”蒲一程略显兴奋的表情里夹杂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哪个刚考完高考的人不是死了半截呢?
放纵、睡觉,应该是每个高考考生考前积攒已久的愿望。
“嗯,那——我回去了。刚跑出来,还是我妹配合的,不能待得太久。”
“好,我这里还有一帮同学,”蒲一程回头向大排档里面望了一眼,再一次解释。
“嗯,嗯,你陪他们,我自己走。”
“那你小心一点。”蒲一程两手握了一下我的双臂,紧紧的握了一下。
心里突如其来的一甜。
“那我走了啊。”我羞涩的低下头,又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
“嗯,等你考完再找你。”
“好,你回去吧——”我催促他。
“那——我回去了。”蒲一程用手指了一下大排档里面的同学。
“嗯,走了。”我对他摆手,掉头往回走,走两步,扭过头去,蒲一程还站在那里。他看见我回头,对我报以一笑,摆摆手。
我再次对他摆手,掉头,跑了起来。
我飞快的在人行道上跑,路边各个小店门口闪烁的霓虹灯招牌迅速的从我身边擦身后退。我争分夺秒的跑,超越着无数走路的行人,甚至超越着非机动车道上慢吞吞踩着自行车的人。
一定要赶在没有突破我爸心里防线的时间段里回去,这是我奔跑的唯一念头。
气喘嘘嘘的上楼,甚至忘了小巷里让我惧怕的黑暗。
“搞到现在?”我爸质问我。
“已经很快了。”我呼吸不上来。
“搞口水喝一下。”我爸递过来一个茶杯。
“不喝了,赶快陪我回去吧。”
“你也晓得怕啊?”
“我一直都晓得,待会如果我妈骂,你就说是今晚晚饭烧晚了啊。”我恳求我爸。
“走吧走吧,”我爸无奈,“苏蕊找你干什么事?”
“没什么,她有点自己的小事,不让讲。”
“她有什么事?明天你都要考试,她还喊你今晚去,她不能来啊?哪天她过来,我要好好问问她。”
“走吧,你要不想我被骂死。”
“走走走,都不晓得你们在搞什么东西——”
第二天上午,是我的语文考试。
这是一门听上去名字就很温和的考试科目,是一门不管考得好不好都不会像惧怕数学那样惧怕的学科。
这种感觉很多人有,我有,章鸥有、王薇娅也都有。
所以上午的考试结束,校园里散掉的考试人chao中气氛一片短暂的祥和之象。
但对于我们三个来说,起码是对于我和王薇娅两个来说,因下午要考的是数学,这让我们心里惴惴不安。
我们匆匆的踩着自行车,还是希望中午能够尽快的赶回家,再抓紧仅剩的一点时间把不熟的公式再背一背。虽然可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背也没什么卵用。
下午的数学考试,对于选择文科班的大多数同学来说,恐怖指数五颗星。
这是我的软肋,硬着头皮在考场里挣扎了两个小时。除了班级和名字的填空写的比较顺利外。接下来的就是挑选每种题型里面排在最前面的基础题做一做。再就是把卷子翻来覆去的看,Jing挑细选的努力寻找着自己会做的题目。
每次数学考试出来,脑袋都重的像个铅球。
数学不像是文科科目的考试,考出来可以是一种模拟两可的心情。数学做出来了就是做出来了,做不出来的就是完全做不出来。考的好不好,我的心里是有数的,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你考的怎么样?”我收拾完文具、书包,走到王薇娅的座位上。她还在收。
王薇娅的脸红得就像熟透了的西红柿。
估计我的脸和她差不多。虽然我没看见自己脸的颜色,但我感觉热的发烧。根据我常年征战数学考场的经验,每次的这种烧,都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烧。是内心的焦急、焦虑、挣扎、煎熬、绝望交织在一起点燃了内心的燥火,透映在了脸上。
“搞不清嗳,后面几大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