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语音提示,一个一个的键按下去,输入提示要我输入的信息。
流程原来很简单,听筒那头的自助语音开始清晰的向我机械的播报着每一门学科的成绩。从语文开始,我一边听,一边飞快地用笔记录在一张小纸上。最后听到总分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应该是考上了,没想到比我估分高出了几十分,这个分数上重点应该也是够了吧。
我爸妈一直紧紧的盯着我抄下分数的纸,刚看到我写下的总分时,脸色由黄转微红,又从微红逐渐转成了血色浓厚的潮红。这种红应该是兴奋过度导致了胃充血。
两个人相互惊喜的对看了一眼,又对我看了一眼,“考上了?没打错吧?再打一次看看?”我爸不敢相信,其实我也不敢相信。
“应该没错,我刚才盯着准考证号一个字一个字输的。”我看了他俩一眼,想暗示他们打114的查询电话很贵,跟普通打电话的收费不一样。
“再打,再打一遍看看。”我爸坚持,我妈也表示同意。
于是我又按照刚才的流程在两双眼睛紧盯的情况下,又打了一遍电话。这次三张嘴、六只眼睛一边念着准考证号,一边盯着我手指下的按键,同时又开着免提。这么周密,再怎么也不会看错、按错、听错了。
三个人都放心了。
这应该是一个无眠的夜。
我爸兴奋得和我们聊了几句后就匆匆的骑着自行车赶回去了,因为爷爷奶奶这两位老人家肯定也还没有睡。
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惜我不能一早给他们省心。此刻我有了一种自嘲的心态。最后一个学期发了疯的学习,没想到在这最后一刻给我带来了受益。我是不是要感谢他?感谢他的激励和成全?我是不是该去给他送面锦旗颂扬他的助人为乐?
我想笑,却笑出了眼泪。又是两股止不住的那种眼泪,一直顺着流,一直顺着流。有时候止不住是一种病,一种无法自控的病,一个人对于自己身体部位的某一项功能无法自控的时候是很可怕的。
第二天我分别给章鸥和王薇娅打了电话,我也想问问她们的情况。电话接通之后,她俩的情绪都比较低落。章鸥的分数只达到了大专线。而王薇娅连建档线都没有达到,所以就连电大和联大都上不了,只能去上高中专。
去学校拿分数条的那一天,我独自去了学校。学校并没有规定统一的时间,什么时间段都可以去,拿了就可以走。到了教师综合办公楼前,我在大楼门口和去年相同的位置上看到了张贴的大红色喜报。
上面有我的名字,在很上面。
我没有别人所谓的喜悦,相反看到这张海报时我是平静的,平静里面还有一种难过。
当我从弓老头子手中接过分数条的时候,他用惊喜的眼神对我说了句“恭喜”,我完全成了他意料之外的一匹黑马。同一个办公室的度老太也特意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说“不错,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到了。”我对两位班主任老师深深的鞠了一躬。人的一生是不断前行的旅程,这一程我到站了,下车了。两位老师,不知道未来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了,感谢教导,就此别过。
走出校门的时候,我回头对校园里深深的看了一眼。这里曾是我深爱的地方、眷恋的地方、也是伤透了我的地方,更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地方。
这一刻,我走出去,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还想不想回来。如果会,如果想,那又会是什么时候。
我推着车走到了马路对面那只绿色的邮筒前面,抚了抚邮筒的筒身。感谢你为我做了这么久的地标,我现在要离开这个学校了,不久后也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我用一个崭新的信封装了之前那封被我撕碎了的信,封面上一个字也没有写,投了进去。
再见了,大成中学。
高考的录取通知书陆续下达,考生们也陆续收到。我在家如愿以偿的收到了本省邻市的G大寄来的录取通知书。打开的一瞬间,亲眼见到我的名字和学校的名字准确无误,这才算是一种真正的放心,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啪”的松了。我突然感觉两边的胸部隐隐作痛,一种明显的疼痛,我伸手穿过内衣,摸到了肿块。
从未有过的恐慌感朝我猛烈的袭来,天旋地转。我怎么了?胸部上长了什么了?这是什么病?会不会是。。。。。。我还这么年轻,未来怎么办?我整个后脑勺的头皮都麻了,麻得发木。以前所听到过的那些病的可怕名词一个个的窜了出来,越想越恐怖,越想越惧怕,突然有了心如死灰、即将与世永诀的悲怆感。
上天怎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我的命运这么曲折?刚刚才有了一点好消息,为什么立马就还予我一个重击?这种病我怎么会得?这不是已婚妇女才会得的吗?我怎么会。。。。。。我怕的不敢再往下去想,整个人面临着崩溃。
我求助我妈,希望在几近绝望之中得到安慰和解决问题的办法。然而我妈在遭遇了近几年的坎坷之后,遇事只会在第一时间的怨天尤人,发泄糟糕的负面情绪,不仅不能给我正确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