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是一阵比一阵急的大雨。
一个浑身浇透了的兵士穿过了正在战斗的人群,凑到了冯凌的身边去。
冯凌正拿着刀往一个倭寇的脑袋上砍,见着那个小兵了还觉得他碍手碍脚,说道:“你做什么!”
“禀都督,外头竖了京城的龙旗,皇上怕是要来了!”
冯凌冷哼道:“皇上来了也无用,他这多人怕是也比不上我们这一拨人。”
冯凌怨气极大,他身怀武艺,却因为当初站在了云将军那头被先皇贬官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好是后来傅景然在御前说了好话,将他带到了凭安做个都督。
“莫说什么皇上不皇上的了,你这事可通知王爷了?”正说着,冯凌又捅了好几个人,之前他们凭安就收了好多难民,如今也有了准备,不至于叫那些通水性的倭寇打得猝不及防。
“王爷正往这儿赶了!”
“那便好。”冯凌瞥了一眼龙旗,冷笑道:“我们说了这样久的话,也不见那旗子向我们靠近几分!”
小兵不敢说话,也加入了战斗中。
不远处,傅景川阵营里有位将军说道:“皇上,咱们可要过去?”
傅景川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眼里的光线深不可测,淡道:“小小贼寇罢了,我看那冯都督一人便能摆平。”
“皇上!海上又来了几艘铁船!”
傅景川这时才举了剑,说道:“现今你们去吧。”
几个人摸不透皇上的想法,赶紧加进了抗击的队伍中去。
眼瞧着那些船越来越近,众人都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却没想到那些船竟停在了海面上,随着一阵冲锋号响,在黑色的海面上冒出了许多颗脑袋,他们仿若水鬼,借着身材矮小,竟叫人一时间分辨不出位置。
冯凌终于发现了不对之处。
就在他要下令撤退的时候,傅景川却大声忽道:“给朕冲!”
迎战饶有一线生机,退后已是死路一条。眼看着沿岸的炮/台已经对准了海面,冯凌大呼一声,“所有人趴下!”
楚军已经发动,那炮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发射出来!而敌军的巨船上已经亮了灯火。
王德冒死将傅景川扑在了地上。
傅景川破口大骂,“朝廷养你们喂狗吃了?!那倭人又怎会有此等巨廷大炮!”
“怕、怕不是倭人,他们说的尽是些听不懂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飞上了城墙,剑锋直指傅景川。
傅景川见此情状已经害怕至极,呼道:“皇弟,皇弟!你是我的皇弟啊!”
周围大军急忙涌上护卫。那白衣男子却势如破竹一般冲到了傅景川的身边。
“傅贼,纳命来!”男子剑刃已至傅景川身前不过三寸,却有一阵劲风袭来,他整个人都往后退去。
“定远王!”
傅景川倒在地上,看着突然出现的傅景然在同那个白衣男子战斗。
不多时,那白衣人已败下阵来。忽闻一阵迷香,白衣男子就要逃,又在见到傅景然还未倒下时面露惊诧之色。傅景然乘胜追击直接将剑锋送至男子喉下。
男子发了狠竟要服毒自尽,傅景然又直接卸了他的下巴,将剑柄抵在了男子上颚,阻止其吞咽。
炮火声依然未断,敲碎这一片天。
“恭送皇上。”
他才说完这一句便离开,跟着傅景然来的兵士已经将沿岸的炮台全部装备完毕,只等一声令下,即可开炮。
傅景川还愣在地上,又有一个太监跑了过来趴跪在了地上,说道:“皇上!不好了,定王传了信来,说是那些洋毛子觊觎我朝北地,率军打来了啊!”
小太监还要继续说,却看到了傅景然的身影,心下思忖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将领跑了过来,他恭敬道:“定王要属下护送皇上回行宫修养,您受惊了。”
傅景川看着那将领面熟,可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他又看到了那新来的士兵里甚至有曾经的熟脸,那可不是西南王的两个孩子么?
他当即气血上涌,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仓皇逃出。即使心有疑惑也不愿多说话。
*
那战一直在打,大楚海防本坚固,可是几十年未曾遇到过海上强敌,这些老古董自然不及巨船大炮。哪怕是傅景然有心抵抗,最多撕扯个平局出来。
这几日,傅景川都呆在行宫内,说是得了极重的热症。
双方皆累了,傅景然将前线事务交给云作文后便去行宫内请罪。
傅景川见了他也无话可说,长叹一口气,“阿凭,你好高的手段。”
“臣不知皇上在说什么。”
“你分明知道只要是你说的,朕便会反着同你做,你跟朕说有前朝疑患在四处作乱,朕非不愿信,只因是你口提出。此处匪患又与那些人脱不开关系,朕是因为你会听朕的话欣慰,可朕不愿死在你手里!”
“皇上,您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