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了上百里的自行车,大腿肚酸痛且不说,硬硬的车座把屁股磨得又chao又痛,在骑自行车的时候,整个屁股都不敢挨那车座。这后几十里地都是掂着走过来的。最后还是经受不住,看着离家不远了,索性从车上跳了下来,推着车走路。
当白土山推着车进如白家庄的时候,这白家庄早已是万家灯火了。村里的犬吠不时的传入耳中,白土山把车支在路旁,然后点燃了一根烟蹲在路边抽,他想歇一会儿。
香烟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从嘴里进去以后在肚子里转个圈,再从鼻孔里出来时,竟然能给人带来难言的快意,这时又有风吹来,夜里的风如同纱巾拂面,很是惑人。
白土山眯了眼,头顶上点点繁星,眼底下灯光点点,菜贩子的心也开始浮想翩翩了。从入赘白家起,他做梦都想活得象个人样,近几年来,他一直在苦心经营一件事情,那就是要让自己成为白家庄里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而今离这个目标是越来越近了。
吸完一根烟,浑身又起了劲儿,蹬上自行车就向白家庄驶去。他的背影消失在这夜幕里,也消失在这灯火里。多少年了,白家庄已经逐渐淡忘了他是一个讨饭过来的外乡人,但在他内心深处却一直芥蒂着这些。
2)
每个人都是夜的过客,夜有着夜的本色。
所有的俗事都随他去吧。这夏夜的田野有着它独特的美丽。
充耳的是万籁之声,入鼻的是清新之气,放眼四周,披着夜衣的田野能给人带来无穷尽的想象。你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却看不清近处一根草的模样。它就是这样的朦胧,朦胧里又有着神韵。近处的草垛,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任何东西,看那远处的小树林也许就是胆小者产生恐惧的对象了。这一片点点灯光,那一片灯光点点,一片而又一片的村落在这块大地上散布着却只是原野上很不起眼的点缀。
从某个村庄传来的犬吠声悠长得仿佛来之很遥远的地方,若不是这夜的安静,也觉不出那样的幽远,给人的感觉仿佛是置身世外。
而当有一阵清风吹来时,整个身心都涤荡开来了
3)
白土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家门的时候,老村长正一个人在院子里乘凉,白土山在过道里支车子的时,是老村长那没日没夜的咳嗽声提醒了他了存在。
“爹,还没有睡啊?吃过饭了没有?”白土山走到院子里,问道。
“你做饭时多加瓢水吧。”老村长幽幽的说,说完还禁不住咳嗽了几声。
“唉!——”白土山平静的应道,心里却又开始对他的女人懊恼起来。这个缺心眼的疯婆子是越来越不顾家了,自己为了养家糊口,披星戴月,不辞劳苦,而这女人只知玩乐,甚至连家务都不知道做。但这种愤懑也只能装在心里,不敢发作出来。从小到大,白风娇都被老村长宠着,如今更甚,连老村长都不以为意,他这个倒插门的女婿能说得了什么,又能做得了什么。虽然当了家,可这女人仍旧拿自己不当回事,因为老村长在,白土山也只能忍气吞声。
洗完了手脸,准备要做饭时,老村长又发话了,“你媳妇还没有吃呢,你就多做一些吧!”
“唉——”嘴上不露声色的应着,而心里的气却是不打一处出了。
白土山做的是面条,热水下锅,不消多大工夫就做好了,拉开了院子里的灯,把碗端到了老村长跟前。
白土山说道,“爹,饭热,凉会儿您再吃。”
老村长躺在椅子上,斜眼看碗里,见是面条,煮好的面条需趁早吃,时间长了他们就会糗在一起,那就不好吃了。几十年的生活经验了老村长怎会不知道这些。说道,“去把风娇唤来吧,她也是一大晌没有吃饭了。”
“爹,她——她在哪儿?”白土山问道。
“前面那个胡同吧,可能是在胡同口打麻将哩,去问问就知道了。”
4)
老村长说得没错,白风娇就是在隔壁胡同的胡同口打麻将,主人家把一盏一百瓦的灯泡扯到这里,在这一块照得是灯火通明,即使在整条大街上看起来也很是显眼,麻将桌的周围了还围了些不相干的人,看他们幺五喝六的,也算热闹。
他们一边打麻将一边说着一些不羁的话。
……
坐在白风娇对面打麻将的那个是有些肥胖的女人,说道,“风娇,你都打了一天的麻将了,你就不怕你家男人说你?”
“给——二桶!”白风娇挖起一张牌,又说道,“就他那个脓包样,他能说我啥,我想干啥就干啥?”
“不要。”旁边那个叼着烟卷的男的也挖起一张牌来,插到了他的那堆牌里,犹豫了一会儿,说道,“给,九万。”闲了又对白风娇说,“前几天,我听人说,这马土山不但改了姓而且还当了你们的家,有没有这回事?”
“有这么一回事。”白风娇说道,“不过,他当我们家的家,我当他的家,不管是有啥事,他还得听我的。”
“现在白土山在咱们村可算是个人物哦,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