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起身,也不打招呼,就这么端着酒杯,拉了林懿丘去吧台。
这边稍微清净点,头顶是内嵌音响,略显冷门却舒缓的音乐落在耳边清晰了些。
“你和顾哥……”程珞生有些担忧的问。
“不准提他。”林懿丘一手撑着脸,“我和他……以后估计很难再有联系了。”
她凑近,小声问:“林姨亲自去把你带回来的?”
“孙秘书来的。”
“……下手好狠。”
林懿丘耸耸肩。
林佩从年初就给她转了学籍,小半年来一直隐而不发,直到她自己发现时才全盘托出。
她回国后在家平静许久,也想明白这不过是个局罢了。
林家夹在姚家和顾家之间,从前两头逢源,如今就两头难顾,一边是利一边是义,这种僵局,最是麻烦。
她要是继续留在顾承林那里,万一顾胤中认为林家要倒头帮顾承林,放赵驰坤向林家出手,以这几年林家逐渐低迷的公司状况,抗不过几轮。
若林佩直接强制她回国,以自己的性格定然是不服气要闹的。可若她这么压着不说,等她在最最憧憬之时迎头棒喝,这样的打击,威力确实要大得多。
程珞生看她眉眼耷拉着,今日把她喊出来,也没见她高兴那么一下下。
“真都不是好东西!”她看着手里酒杯突然出口,“别伤心,我帮你骂他们。”
林懿丘看她一副干倒□□主义的气势,忍不住“噗嗤”一笑,虽只微微抿唇上扬,但也总算是有了别的表情。
程珞生摁亮手机,问她:“要不我把你的新微信发给我哥,再让他转给顾哥……”
“算了吧。”林懿丘数着调酒师背后那通天般高的琳琅酒阁,叹口气,“他挺忙的,我还是别给他添麻烦了。”
她都那样不告而别了,又有什么底气再藕断丝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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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林家的关系,转学手续很快下来。
她在家里跟着私教老师上了半个月的课,对国内大致要学的了解了个大概。
去学校的前一个周末,林懿丘去了趟绣和堂。
绣和堂在老城区里,这里本地的老旧胡同多,景点餐馆以及一些文化艺术店也扎堆开着。
后面都是受保护的老民居,车开不进去。
她在路边下车,熟门熟路绕进去。
绣和堂现在发展成了文化保护建筑,前面摆放着观赏兴致的明清仿制艺术品,参观的游客多。
后面是私人住所。林懿丘从后门进去。
姚玫和正在屋里指导学生做刺绣,老先生头发半白,鼻梁上带着老花镜,Jing神劲却十足。
她坐在绷架前讲解技巧,见到门口的人,把眼镜往下拉一点,从镜框上方瞧她:“小丘来啦?”
林懿丘收下太阳伞:“嗯。”
姚玫和招呼:“快来快来——”起身把人往屋子内堂里带:“怎么今天过来了?”
内堂里倒没有外面红墙黛瓦的古旧气息,里面现代化改造,设施完备齐全。
一边的保姆给她端了碗冰镇的牛nai桃胶过来。
“后天要去学校了。”林懿丘道谢接过,“再想来看您估计没什么时间。”
姚玫和很是赞同:“好好念书最要紧。”
她看林懿丘头埋在碗里,出声叮嘱她:“去了学校,你和你妈妈的事也不要再多想了。很多事越想越焦躁。”
“您……也劝我原谅么?”林懿丘抿抿唇。
“我是让你别气你自己。”姚玫和给她抽了餐巾纸递过去,“一生那么多年,又不是所有人都一定要按照标准轨道走。谁还没年轻过?”
“不要把事情看得太偏激。”老先生缓缓安抚,“世间来回起落,这是常事。”
“嗯,我记着呢。”林懿丘捧着碗喝一口桃胶,终于抬头,“您……都不问问承林哥在国外怎么样?”
姚玫和微叹口气,默了片刻,还是摆摆手,“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要是真有事,你肯定一回来就巴巴地告诉我了。你都没说,那肯定没什么大事。”
林懿丘心里不知作何情绪,“姚nainai……”
门口保姆又过来,说有学生在外面找。
姚玫和站起来,她拍拍林懿丘的肩,往顾承林原来的房间里看一眼:“今年栀子花开的时候,我做了几把风干花束,在承林房里放着,你要的话记得拿去。”
林懿丘手一下攥住衣角,呼吸微滞,“嗯。谢谢nainai。”
老先生走去前面,内屋只剩了她一人。
视线瞄去眼熟的房门。心开始蠢蠢欲动。
一个月的自我脱敏一丁点用都没有,遇见和他相关的,心跳还是半点不由人。
林懿丘轻手轻脚过去,缓缓推开房门。
里面干燥的气息铺面而来,带着风干残留后的栀子花的味道。
她双腿有些软,手叩在门框上,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