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良吉说:“董事长临时有事,让我来替他出席。”他向胡总转达了夏军生的歉意,之后就让服务生给他加了把椅子,坐在方晨身边。
他落座时看了一眼方晨手上的那块“皇家橡树”,但也什么都没说。
坐在另侧的“香水姑娘”顺着何良吉的目光看向方晨的手腕,一下子就懂了。她可没有何良吉这种“看破不说破”的涵养,估计也是记恨夏彤刚刚的无理,她存心要让方晨在外人面前难堪,故意大声地说了出来:“哟,方助理,你这表是爱彼的皇家橡树呀,公价要是小几十万呢!”
方晨礼貌地笑笑,说自己也不是很懂。
香水姑娘“嘿嘿”一笑,又说:“真好呀,夏总是真舍得给你花钱,羡慕死我啦。”她见方晨不动神色,又把话说得更加露骨,“回头我得向你取取经,你说我一个女孩子,都还不如方助理懂得怎么让人花钱。”她朝对侧的胡总笑了一下,“胡总,你说是不是呀?”
夹在中间的胡总一脸尴尬,也不知该怎么回答,香水姑娘又挽住夏宇的手,故作娇嗔地说:“哥哥,你看看人家~”
夏宇一脸不解:“那也不是什么好表啊……”他见香水姑娘朝自己使了个眼色,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啊,你是想说方助理吃软饭是吗?”
香水姑娘没料到夏宇就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一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他的话茬。
这时夏宇又探起身子,看了一眼方晨的手腕。
“哎,这就是基础款,二三十万吧也就。其实还没我上回送你的那个镯子贵呢。”
香水姑娘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那也不错了,一般人也舍不得……”她偷偷瞧了一眼夏宇,见他完全没有配合自己的意思,也就只好悻悻作罢。
客人逐渐到齐,服务员给各桌上了点心和酒单,新泰的胡总拉着夏宇,热情洋溢地介绍酒店的特色红酒,夏彤则是直直地看着香水姑娘,看得她一阵心虚。显然是和她结了仇。
9 点一到,主持人宣布酒会开始,舞台上的大屏幕播放了一段领导参观自闭症儿童之家的宣传视频,之后聚光灯便打在了大厅第二排中央的圆桌上,三十多岁的看护老师带着六七个男孩围在圆桌边坐着,几个孩子神态各异,有摆弄桌上的碗碟的,有搓着桌布的,还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的,但似乎都对照过来的聚光灯毫无反应。
看护老师招招手,叫男孩门起立问好,喊了好几声,也只有挨在她右边的男孩跟着站了起来,其他几个孩子还是各玩各的。
夏宇嘀咕一句:“真没礼貌。”坐在他斜对面的方晨解释:“自闭症的孩子有很多都是这样,对人的声音,甚至是外界的声光都缺乏兴趣,容易陷入自己的世界。”
坐在他身边的胡总愣了一下:“啊,是这样吗?”
主持人见这几个孩子都不给面子,便笑呵呵地说了几句场面话,算是把这页掀了过去。
“对人声没有反应吗?”夏宇皱着眉问,“咱们今天这个活动是做什么来的?”
夏彤说:“给自闭儿童读诗。”
几人一起看向胡总。
第40章 满电
“春天日暖响碧雷,慈善爱心少过谁,
自闭症啊不可怕,念诗让你开心扉。
四方来宾齐聚首,十年笔耕生光辉。
希望你们病快好,建设祖国好腾飞!”
退休快两年的王局在台上抑扬顿挫地念着他的“老干部体”诗,时不时地还伸出手比划两下,一副诗仙附身,不幸得了脑血栓的模样。
坐在底下的夏彤尴尬得直用脚尖抠地,似乎是想抠出一个秦始皇陵,顺手把夏宇埋了。
仿佛是某种心灵感应一样,坐在身边的夏宇忽然开口说了话,虽然说的内容有点奇怪。
“你怎么不喝酒?”
夏彤愣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喝酒?”
夏宇说:“我好像也没见你吃过东西。”
夏彤皱了皱眉,心想着我为什么要让你看到我吃东西。还没来得及回答,右后方忽然传来男孩的喊声:“打!”
一屋子人全都循声望去,第二排中间那桌,有个自闭症的男孩使劲拍着桌子,一声声地喊着:“打!”“打!”
同桌的看护老师跑过去,安抚忽然大喊的男孩,却不见什么成效,那孩子一边大喊,一边用力地拍着桌面,上面的餐具被震得一跳一跳,倾倒的杯子滚下桌沿,砸在地上碎成了几半。
旁侧里跑出两个工作人员,试图帮助老师控制住喊叫的男孩,反倒把场面搅得更乱。
台上的王局保持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风度,在一片混乱中,仍旧从容地念着他的诗。下面的工作人员却在人们的注目中逐渐慌乱,甚至开始责怪起看护老师。
“怎么啦这是,你别让他喊了啊。”
“打——”
“你管管他啊,光揉他的背有什么用啊。”
“打打——”
念完诗的王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