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师既没有引诱,也没有勾引我。”
吴影婕忍住笑,继续说:
“一切都是我的主观想法,再说,这张条子他还没看见就被别人偷了,他怎么引诱我呢?”
田主任收敛了笑容,又点上一支烟,吐了一个烟圈儿,像是很有把握地说:
“吴影婕,实话告诉你,情况我们都已经摸清楚了,卢寒有严重的违反教师职业道德的问题,你也算是一个合法的公民了,有权检举揭发教师中的违法行为,你把事情说清楚了,你就可以上课去了,你想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那是不可能的!”
吴影婕望着眼前的这个有点胖的田主任,打心眼儿地厌恶起来,她想,原来你是想借这件事来整倒卢老师啊,门都没有!别说卢老师是我所爱的人,就是一般的老师我也容不得你们这样迫害!于是,她仰起头来,一句话也不说了,看着头上的天花板。
田主任见她这样,有点急了:
“快说呀!”
吴影婕仍然昂着头说:
“您不是刚才说了吗,情况你们都摸清楚了吗,还要我说什么?”
田主任见她还是不肯说,又拿出那张纸条说:
“就从这张纸条说起,‘我爱的人是你’这句话怎么解释?就算你爱的是他,如果卢寒对你没有什么表示,你能随便说出这样的话来吗?难道他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吴影婕此时想起了卢老师的话,她真有点佩服卢老师的先见之明,知道这个田主任要在“爱”字上面做文章。就说:
“田主任,我记得您在开学典礼的大会上曾经说过‘老师要对学生充满爱,学生也要爱老师’,那么,您的这个‘爱’又怎么解释呢?”
田主任有点儿沉不住气了,厉声说道:
“我那个‘爱’是爱护、是关心、是体贴!”
吴影婕接着他的话说: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呀!说到底,还是您教我这样做的呀!”
说完,她觉得有些得意。
田主任气得一拍桌子,吼道:
“你这是狡辩!你的这个‘爱’是对个人的,除了情爱,没有别的解释!”
吴影婕笑了,说:
“李白独爱酒,难道是情爱吗?李清照有‘爱景欲桂扶桑’,是情爱吗?田主任,我也爱你呀,如果您把我对您的这种爱也理解成情爱的话,那有问题的恐怕不是卢老师而是您了。今天我对您也说了对卢老师同样的话,您看着办吧!”
田主任没想到这个吴影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想,如果再问下去,恐怕连自己也难脱干系了,就说:
“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谈。”
吴影婕走出政教处,只觉得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发自内心的东西要爆发出来,就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猛笑了一阵,才慢慢地向教室走去。田主任回到家来,张老师就问:
“问清楚了没有,卢寒是怎么勾引吴影婕的?”
田主任一听就火了,没好气地说:
“勾你个头!以后你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别在这儿瞎掺乎!”
张老师见丈夫没有好声色,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田主任的鼻子说:
“我瞎掺乎?我为了谁呀?你也不想想,你不把卢寒扳倒,下一届的校长候选人轮得到你吗?”
田主任见夫人生气了,赶忙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光凭这张他还没看见过的纸条,能说明什么问题呀?否则还落个妒贤嫉能的嫌疑。”说完,把张老师亲了一下,坐到沙发上。
张老师也坐了下来,说:
“你把那张纸条给我,我要搅得他心神不宁!”
十四回 吴影婕深夜探访
再说吴影婕被田主任询问了一番,她当时觉得很好笑,她的大胆使田主任很尴尬,她用她的机智保护了卢老师,她为她所爱的人做了一件在她看来十分了不起的事,她觉得满足,觉得开心。可是,当同学们都睡着了的时候,她一个人把整个事情完完整整地回想了一遍,突然觉得存在于心里的那点儿满足与开心已经荡然无存,她开始感到了恐惧,尽管她认为爱卢老师是很秘密的,可是,通过这件事,说明了秘密不再是秘密了,有人开始注意她了,这意味着她还没有迈步的爱情之路早已有人布满了路障和陷阱,她今后不得不谨慎小心。更可怕的是,卢老师会怎么想?他本来就对她没有一点儿意思,这样一来,他会不会拒我以千里之外?他会的,他一定会的!如果卢老师从此不再理我,我怎么办?她感到不寒而栗。但她马上又嘲笑起自己来,吴影婕,你怎么这样懦弱,卢老师如果不再理你,你就不会死给他看?世间殉情而死的女子有多少,你就不能?想到这里,她笑了,她仿佛觉得自己已成了一个被后人传颂的烈女。她翻了个身,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这件事让卢老师的爱人林婉知道了怎么办?她会当众侮辱我不要脸吗?她会跟卢老师闹翻而离婚吗?卢老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