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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则是我们登船时碰到的。
那时他被船夫坑诈,不仅钱袋丢了,连通讯的玉牌也被抢走抵押了。
而那时我们正登船,路见不平为他要回了钱袋还拿回了玉牌。
这才得知,原来他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凌云派大弟子。
这再一次颠覆了我对修士的想象。
我们一起吃住一起冒险,没几天就聊到一块去了。
铃儿提议既然我和顾言不知道去哪,还不如和她一起去完成派中任务。
半推半就,便答应了。
这是我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在我绚烂又灰暗的人生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很羡慕铃儿。
她那般自在,像天上的鸟儿。
顾言也是,没心没肺,仿佛世上没有什么让他伤心的事。
反观裴宴,我见到他的第一直觉便是,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像是没了灵魂的行尸走rou。
虽是如此,但我还有一种被他所吸引的感觉,通过多日的相处,这才一点一点得知他悲惨的过往。
我们是同一类人。
同顾言与铃儿一样,我们天生便有一种相似的磁场。
所幸裴宴和我都遇上了正确的人。
他们散发的光热无时无刻不感染着我们。
第一年,冬末。
顾言牵着我躲避魔物的袭击,我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和他平日轻佻的模样反差巨大。
我穿得比待在院子时厚实多了,实在是跑不动。
他立马蹲下,示意我上来。
我愣了半晌,被他硬扯着趴在他背上。
冷风划过我的脸颊,他的头发甩得我脸生疼。
我下意识地按住他飞扬的长发,身下的人还在泼皮打诨。
“好摸吗?”
“自作多情。”我的手扯紧了。他疼得语气都变了。
“这不是看你有些沮丧嘛!铃儿说过,这点小小的挫折不算什么的。我们逃跑只是为了下一次的胜利!”
他的漂亮话向来是随口拈来。可后来才知道,他的每句话里总会有铃儿,像是口头禅一样。
只是这时,我闻到了血的味道,才发现他手臂上的伤。
“你还好吗,我跑得动的。”我挣扎得要下来,他态度却是强硬。
“不行!下来放你送死吗?”他像是察觉到了,又说:“反正我这体质,受了伤养个几天就好了,你不必自责。要是换成你,铃儿他们可非得揍死我不可。”
……
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不知道在哪个节点对他存着不平常的心思的。
或许是初见时的反差,相处时的打闹,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是他有时说出的话,我的确不是很乐意听。
就比如他满嘴的铃儿,像是沾在了他嘴巴上似的。一天不说个几十遍就不善作罢休。
“铃儿那家伙天天就知道摸鱼打诨,苦活都轮在我们身上。”
“那是因为我们是做这些事的最佳人选。”我道。
“她天天吃个不停,我都要穷了。”
“你不是家财万贯吗,这点小钱都舍不得,你别忘了当时是谁帮你把钱袋要回来的。”我说。
“你看,她又把我的小花弄折了!”
“你没看到铃儿中意裴宴嘛,随她去呗。反正你也是养着,直接让它们在枝头枯死,还不如让它们发挥实际点的作用。”
……
“我怎么说什么你都要对着我干啊,我又没惹你。”
“你的主观色彩太浓厚,我给你褪褪色。”我撇了他一个大白眼。
铃儿铃儿铃儿,我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也不知道铃儿倒了几辈子的霉,天天听他催命地叫。
果不其然,他被揍了,而且揍得很惨。
当时我和裴宴自觉地离案发现场远了些,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冷静地分析他下一次挨打的时候。
“裴宴,你喜欢铃儿吗。”我问。
他扭过头,眼神闪着疑惑的光。
“我说的是那种喜欢,男女之间的那种。”我解释道。
他停顿了好久,摇了摇头。
“我觉得。”
我等着他的回答,只是实在让我吃了一惊。
“我好像是喜欢你。”
手中的瓜子皮散了一地。
打斗的两人齐齐看向我,“没事,你们接着。”
他们扯头发的接着扯,压手臂的接着压,打得火热。
“你是在开玩笑吗。”我略做平静的看着他,
心里疯狂想,我是做了什么让他产生了错意。
我瞧着他平淡的脸,再想想他一贯的行事作风,怕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更别说喜欢的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