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让我去魔渊,要从哪里去?”
“阿云?”谢夷回过头来,他不相信宋娴是这等别人让她做什么就乖乖去做的人。
宋娴抬眸,对着谢夷微微一笑。
“虽然是挺恼人的,派了这样多的人出来,就算不是他们,也会是别人。不过这也是机会。让我看看那封信。”
这前一句话,宋娴是对谢夷说的,而后一句则是对着那两名修士说的。
两名修士见着宋娴这样磊落,不由羞愧起来。
他们还未上战场,不曾见着最后的胜负,如今却先行屈膝,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等也未曾见过那封信,俱是门派长老所言。”
“哦,”宋娴微挑眉,她转过身,拉着谢夷在旁边的石上坐下,“那便请影吧。”
请影乃是修士偶尔会用到的术法,大多用来请不便亲身前来的大能修士的一缕幻影。
如今虽说谢夷在此,宋娴也去不得中央大陆,但两位修士却隐隐觉得,此事如何,宋娴说了算。
而宋娴似乎也毫无畏惧,像是纵然要□□大陆,面对上千门派掌门的诘问,她也毫不在乎。
女子坐在石上,面带柔和微笑,脊背却挺直,身上穿着红梅落雪的校服,看起来也像是开在凛冽寒风中的一枝梅。
宋娴抬头看去,似是在奇怪那两名修士怎的还不行动?
两名修士被看得一愣,立时动手燃符,对着符咒低声说了几句话。
这些话他们也不避着宋娴与谢夷他们,主要是避开也会被听到,更何况他们已行了如此不磊落之事,如今再诸多回避,岂不是装相装过头了?
等到两名修士通传完毕,才听到符纸烧起的青烟里,隐隐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如此,我等便与仙君和宋娴一见。】
这一见,自然不是亲来,而是请影。
那道青烟猛然散开,却不散去,反而在半空和地面如同绳索一般缓缓延伸起来,就像正在分列坐席一般,没一会就出现了摆满此处空地与半空中的烟雾椅子。
宋娴抬头望去,只听一声缥缈铃响,那椅子便如骨牌倾倒一般,从上到下瞬间坐满了人。
这些都是各门各派掌门的“影子”,虽然是虚影,但看起来也与真人一般无二。
那数千人占据了大半天空,仿佛诸天神佛下凡,要降罪于人。
宋娴缓缓站起身,同谢夷一起对着众位掌门一拱手,众位掌门因着谢夷的缘故,亦拱手回礼。
【仙君,仙君,仙君久见了……】
众位掌门客客气气地对谢夷,对宋娴时却说道。
【你就是那个与魔渊勾结的女弟子?】
一名獐头鼠目,坐席在下的掌门,抚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说话Yin阳怪气,竟是一句话就想做实了宋娴立身不正。
既然已经不正了,要扔去魔渊也是理所当然。这样落花云台与琥珀光这些自诩正义的宗门想要回护,也没话说。
听得这话,谢夷先笑了出声。
“我倒是不知道,我妻日日与我在一处,什么时候竟与魔渊勾结了,这么说来,岂不是我也与魔渊勾结?这可难办了……不如我与阿云一起,也去魔渊吧。毕竟这里有位掌门好似日日睡在我床底,偷听到了什么旁人都不知晓的动静呢。”
那名掌门似是没料到谢夷竟这样说,他一时噎住,但还是强行忍住不自坐席上逃走,对谢夷拱手,试图说些话缓颊。
“这……只是那封信说得让人实在浮想联翩……”
“碎金掌门,容易浮想联翩是个病,千万要去看大夫,莫要讳疾忌医。”谢夷直接打断,连听都不想听。
话说碎金掌门今年已三千岁,谢夷的岁数连他的零头都不到,但谢夷说话这样不客气,却无人阻拦。
碎金掌门咬着牙,似是想痛快骂几句,却被旁边的几派掌门拦住了。
【为何这样生气?不过找小辈问问几句话。】
【那小辈定是明事理的,如此说清楚便好。】
【是极,是极,如今人间大难,如何还能置身事外呢?】
……
宋娴这是听明白了,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总归要逼她去死就是了。
【几位这样明事理,不如直接去跳魔渊如何?反正这信也不知真不真,诸位是前辈大能,更该去验证一二啊。】
江雪浪坐在上头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骂起来。当着他的面欺负落花云台的弟子,这是当他死了吗!
只是那些往日里见面笑嘻嘻的小门派掌门却不那么害怕江雪浪了,生死面前,被呵斥又算得什么?
【我们倒是想去,可魔渊不要啊。】
宋娴听了一耳朵吵吵嚷嚷的声音,至今也不见直入主题,便站在这数千人之中,对着那些虚影伸出手来。
“诸位掌门都说有这么一封信,我身为当事者却不曾见过,还请让我一阅。”
听得宋娴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