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这阵子打麻雀呢!我回去也就是被揪着耳朵数落的份。”司机玩笑说。
闲谈片刻,车里安静下来。司机把庄理送到银行门口,驶往附近车位停泊。
庄理排长队到柜台办理汇款,想着父亲要养家,弟弟又要念高中了,光是择校费对这个家庭来说就是一笔大开支。而她每月有钱进账,也悄悄跟着谢秘书做点小额理财,手上已经有存款了。
原打算汇两万,可填写的时候还是决定汇五万。
办理完后,庄理走到角落给父亲拨出电话,许是父亲在准备丰盛的年夜饭,电话是继母接听的。
继母下意识认为庄理是来要钱的,开口便说:“我说这是谁呢,稀奇了啊,晓丽,不是让你没事别打电话回来了嘛?”
庄理说:“我有点事,能让爸爸听电话吗?”
继母说:“你还知道找你爸爸呀,你不是说走了就不回来嘛,这就是断绝关系了,晓婷,你自己说的话做过的事怎么不认呢!”
父亲再婚时庄理还小,轻而易举就被大人哄着改口喊妈,后来却是生了嫌隙,没再唤过。
可继母却一口一个晓丽——庄理以前的名字,她觉得重名太多、千篇一律,中学时自作主张改了名字。改过名字的人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以唤旧的名字,他们是不是故意的不好说,但总能让人想起往事。仿佛那些事,无论她怎样努力也丢不开。
庄理隐忍着说:“过年了,我给爸爸汇了一笔钱——”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惊叫,继母说:“庄明、庄明!你女儿给你汇钱了!”
随即背景音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男人接起电话,气势汹汹道:“你哪来的钱?”
“工作。”庄理已然开始后悔,因为节日气氛浓厚而起了劳什子恻隐之心。
男人犹疑道:“多少啊?”
“五万。”
“五万?!”
庄理能想象夫妻俩怎样在电话那边对了下眼神,又听男人说,“你寄回来这么多钱,你呢?”
庄理说:“我够用。”
电话那边传来继母刻薄的话语,男人随即依样说:“什么工作啊,我告诉你啊,别以为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要是你还像以前一样做些不好的事情,就是香港我也要去打断你的腿!”
庄理冷冷说:“你们要是想让庄毅读七中,最好给我道歉,否则这就是最后一次给你们钱。”
说罢挂断电话。
她做了几次深呼吸,走出银行,笑着上车。
*
回到宅邸已是傍晚,司机要帮庄理把东西提进去,庄理连连说不用了,让他早些回家。
庄理一手提着大袋零食,一手抱着一只伴睡的兔子玩偶走进客厅。
电视机开着,却是一个人也看不到。管家和用人下午就回广东了,庄理想叶辞父女俩应该在准备晚餐了,便放下袋子,把玩偶藏在背后,往厨房走去。
果然,走到回廊深处就听见了瑾瑜的嬉笑声。
庄理绕过拐角,正和笑着抬头的叶辞对上视线。
“怎么去那么久?”叶辞手上捏着一个汤圆,他用手肘碰了碰瑾瑜,佯装说悄悄话,“你讲她是不是给我们包利是封去了。”(红包)
瑾瑜笑弯眉眼,打趣说:“太小我不收。”
叶辞把捏好的汤圆放到餐盘中,点了下瑾瑜鼻尖,“跟谁学的呢。”
瑾瑜朝父亲做鬼脸,眼睑鼻尖甚至脸颊都沾上面粉了。
庄理一下就哽咽了,别过脸去。
瑾瑜先瞧见了,推叶辞手臂,“你把姐姐惹哭了!”
“怎么了这是。”叶辞慌里慌张从料理台后走出来,低头要看她的眼睛,“开玩笑的,你要没准备就算了,我反正给你俩准备了。”
庄理整理好情绪,笑了下,把兔子玩偶挡在脸前,“铛铛!”撇下叶辞,摇头晃脑朝瑾瑜走去,“给我们小兔子瑾瑜的新年礼物。”
瑾瑜“哇”了一声,高兴得藏不住孩子气,就要用手去抱玩偶。可庄理把玩偶一下举高,指了指瑾瑜,“洗了手再碰。”
瑾瑜噘嘴,看向叶辞,“爸爸……”
“好了好了,你洗手吧。”叶辞微微蹙眉,又对庄理笑,“她一直吵着不想包了,我说得让姐姐回来就能吃上,唉才不情愿地跟我在这儿玩儿。”
庄理抿笑,把玩偶给洗了手擦干净水珠了的瑾瑜,看着小女孩飞奔出去。
“你这手法,太慢了。”庄理挽起袖子,用洗手ye洗了手,和叶辞一起包汤圆。
夜幕低垂,芝麻馅儿汤圆、花生馅儿汤圆包好了,在滚水里煮熟。小女孩和女孩先用汤圆果腹,等叶辞炒了好几道偏川系的家常菜,煎了一块M9牛排,三个人在暖烘烘的饭厅坐下来享用晚餐。
他们的欢声笑语填满整个空间,没人觉得这个除夕夜寂寞冷清。
饭后庄理主动洗碗,叶辞在庭院里给家里电话,也带着瑾瑜给叶玉山问好。庄理以为